好在有蒋金国在,陈老师也不太敢太过嚣张,只是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总喜欢用手来故意碰一下我。
我们见习的第一个早上因为学生搞活动,并不需要去上课,我们两就跟着陈老师见了一下学校领导,并熟悉了一下校园。
因为我们所在的地区外国人并不多,留学生这种生物在中学的校园里还是比较有优待的,不少老师都对我们表示友好,知道我们会说泰语之后更加好奇的我们的情况。
也就导致了这样一个怪异的场面,无论是谁遇到我们的时候都会用中文的“你好!”来跟我们打招呼,然后开始用泰语跟我沟通交流,很多人很讶异我们竟然会说泰语,并对我们进行夸奖。
大部分的人都会这样说:“咦,你们才来泰国半年泰语就说得那么好啦?我们这些学生学了三年的中文,高中毕业的时候还是只会你好再见……”
本来我还很谦虚的,后来被人家这样说多了之后,像我这种脸皮薄的人都被夸得无动于衷,可想而知当时那种相互恭维的场面到底有多恶心。
早上的时光过得还算快,吃午饭的时候陈老师叫一起去吃,我拒绝了,今天早上他没少凯我油,我情愿饿着,也不愿意跟他一块去吃饭。
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研究教材。
这个时节的天气已经开始渐渐干燥,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将整个办公室的霉味杀去了些,好吧,只要有陈老师在的地方,都是发霉的腐败,今天都快把我恶心死了。
泰国人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上午的课跟下午的课只隔着一个小时给老师和同学吃饭,其实我挺饿的,可是一想到要跟陈老师一块吃饭,我就有些反胃。
骨气就是这样,有时候一倔起来,受伤的肯定是自己。
人腹中空虚的时候,最容易放空自我,一切疲乏因子都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这个时候也是最锻炼人毅力的时候,也难怪人家***教会有斋月这种习俗,只有饥饿着的身躯才能更深刻地感受到那充盈的精神,这确实是一个净化人灵魂的好方式。
当然,我不是信教徒,并不喜欢这种自残式的净化,我有气无力地趴在桌面上,摆弄着自己的手机,心里想着怎么还不下班,我想回大学里吃饭。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拿起来一看,或许是因为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脑子有些晕晕的,就连看手机屏幕都觉得有些不切实际。
“沐夕,见你没吃饭,给你带了点粥,你在哪儿?”
是蒋金国的信息,我盯着手机又看了一遍之后,才确定是他给我带了吃的,这才老实地回复,“我在办公室。”
没过几秒钟我就收到了他的回复,“等我。”
我略微迟疑了一下,听着这两个字眼,总觉得有些暧昧,我回复的速度慢了下来,想了想紧蹙着眉头。
我没有回复他,他很快就到了,看我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样子,脸上写满了心疼,“今天早上没吃早餐吧?”
我抬眼,被他脸上的关心灼伤,连忙将脑袋垂了下去,“嗯。”
“你啊,可真不会照顾自己,看来我以后买早餐要买双份才行。”蒋金国将手中的食物递到我面前,“快吃吧,第六节你好像有课。”
我点了点头,接过他给的食物,吃了些热粥下胃,才感觉好一些。
蒋金国被我这副模样给吓到,当下也提议道:“沐夕,既然你那么讨厌陈老师,以后我们俩就一块去吃饭好了。”
对于他的提议我默不作声,其实我想说,跟你吃饭和跟陈老师一块吃饭其实性质差不多,都是一样让人觉得不好受。
不过我感激他,感激他给送饭,这点是真的,虽然有些不喜,但还是很感恩。
毕竟大家接下来还要一起工作三个多月呢,把关系闹僵了不好,这日子愈发艰难了起来。
“咔擦……”蒋金国手机一声响,就拍下了我刚才那沉思般的模样,他看着照片,大笑,“沐夕原来你也有这么呆萌的时候啊。”
额,我抬头定定地看他,我有点偶像包袱,其实很不喜欢别人偷拍我。
他被我看得一阵尴尬,笑容逐渐僵硬,他凝神看我,“怎么了?”
我将心中的怒意吞咽下肚,没有回话,继续喝粥。
气氛沉默了一会,我就接到了陈老师的电话,让我先去教室汉语班点名,他有点事,一会儿就到。
额,也就是这种拙劣的借口把我率先推入了见习的气氛,蒋金国站在旁边偷笑道:“看来这个陈老师相当看重你啊,这才见习第一天就让你单枪匹马过去上课,害怕吗?要不要一起去?”
他说前面半句话的时候,我真的很想给他一个白眼,这个幸灾乐祸的男人,可是听到后面那半句的时候,我就很不要脸地点了点头,“那就一块去吧。”
其实害怕不是因为语言没学好,而是因为怕我说的人家听不懂,人家说的我听不懂,所以才会紧张。
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要不是蒋金国跟我一块去,我还真的搞不定高一二班那帮熊孩子。
当时我拿着教材刚上讲台,看到底下同学坐地上的坐地上,打地铺的打地铺,一下子我就懵逼了,要是在国内上课铃声一响,学生早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做好等待老师来上课了,怎么现在都上课五分多钟了,这群熊孩子还在各干各的?
就在这时,一个坐在前排的同学问了我一句,“请问你是新来的中文老师吗?”
蒋金国见我出神就帮我回答了,“是的,我们是新来的实习老师,上课了,大家快回座位坐好。”
然后发生了一件更壮观的事情,一个学生穿着一双白色的袜子满教室地跑,叫同学回位置上课。
在泰国,学生都是要穿正统的校服去上课,进入教室前要脱鞋以示尊重,虽然我并不认为他们的教学区很干净,不过每次看到那么多学生拿着鞋子去上厕所时,都会觉得很新奇。
当然底下那群熊孩子看到我们俩之后更加新奇,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座位坐好,开始对我们两连番轰炸。
“老师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看着他们一双双好奇的眼睛,我的腰板挺了挺,用泰语回答道:“老师姓姬叫沐夕,旁边这位老师叫蒋金国,大家可以叫他蒋老师。”
经过一阵子的熟络之后,我终于彻底地发现了泰国孩子的可怕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