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亭湖畔有一亭,名为离散亭,前方三条路有着各自的方向,自此处过后不再有交集。
在这交通比较落后的年代,有时候分别与永别的差距并不大,但钟轲觉得掌教一定会来,所以他便坐在亭内,刀放在石质的桌子上。
钟轲来的有些早,卯时出门,到如今晨时至,遇见的路人也并不多。
不过不多还是有的,一个背着刀的年轻人,经过这里,看见有个亭子也是走进来坐在了一根石凳上。
“后生准备去哪?”钟轲的话有些温和,配上微微嘶哑的声音便有些令人亲近。
“晚辈许心光,听闻惊雷山一带有劫匪,时常抢劫过路行人,杀的人也不少,所以晚辈便想去处理一翻!”说道这里,许心光嘿嘿笑着,“若是凭此扬名一二,那就不胜荣幸了!”
钟轲觉得此人颇有意思,于是就问及,如何个惩奸除恶法。
“自然拔刀相向即可!”这个简单的想法第一时间就在许心光的脑中浮现出来。
“若你打不过,那你怎么办?”钟轲便有些好奇了。
许心光很快的回复道:“若打不过自然是跑了,毕竟我才二十,有时间找回场子!”
许心光看了继续好奇准备追问的钟轲一眼,继续说道:“若逃不掉,那只有认栽了,一个够本两个血赚,毕竟我都活了二十年了!”
钟轲听完之后觉得浣衣国这地方确实不一般,总会碰到如此多有趣的人。
于是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银制小酒壶,递与许心光,待许心光接过之后,钟轲再次开口问到:“若是死在那里,你不觉得可惜么?”
许心光喝了口酒,之后想到钟轲的话情绪有些低落,之后的语气有些悲伤,“若我已经死了,那如何还有别的想法呢?”
再次喝了口之后,有些振奋,“若我死了,必然他们恶名远扬,自然有人惩奸除恶,到时候便是别人声名远扬了,不过那劫匪也会下来陪我了!”
说罢,喝完最后一口酒,就准备起身。
“后生若不急,可否多等一会,若我活下来可保你不死!”钟轲看着在道路上缓慢行走的祁明,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祁明走到亭内,第一句话便是,“若他死了,我保你不死!”
这二人的话他并不知道可不可信,但他觉得看这架势一会儿就知道了。
“午时未至,掌教可是来的有些早了!”
“我不习惯让别人等,但我仍然来的晚了些!”祁明的话语间带着一丝歉意。
“此次怪我太早了,但掌教大人觉得此时此地如何?”
钟轲不想再等了,既然注定有一战,那叙旧便不必了。
“此地不错,此时便是极美,那就依指挥使大人所言。”
二者在许心光那惊奇的目光之下走在了散亭湖水面之上,一南一北遥相对峙,直到一缕阳光突兀的射到湖面。
“风生!”
钟轲拔刀之后双手持于腰间,大风自钟轲身后的远方生成,汇聚到钟轲身后,形成一道风墙,仿佛像站在将军身后的军卒,蓄势待发。
祁明看着蓄势的钟轲,准备提前出手,他感受着这大风带来的压迫感。
“草木皆兵!”
祁明身后的树木皆浮现出身形,最终化为一个个青色甲士,同样蓄势待发,不止如此,钟轲身后的草木皆张开了树冠,减弱着积蓄的风势。
钟轲感受后力的减弱,便知道了祁明的想法。
“止于草莽?那要看你能不能止住!”言罢不在蓄力,直接一刀劈下。
刀光融进了淡灰色的风中,变成了无数道光线,反而使得暴风墙的颜色如同乌云。
在暴风侵袭过来之后,无数青色的甲士向暴风墙冲过去,前方第一个甲士举起了兵器,接连砍断了五道刀光,但第六道刀光迫使他的兵器停了下来,之后接连三道刀光砍断了甲士的兵器,而盔甲在承受了四道刀光之后出现了裂纹,又挨了三刀之后不甘的消散了。
第一个甲士的破碎仿佛产生了连锁反应,后面的甲士也很快开始溃散,于是双方碰撞产生的交界线不断的向祁明那边挪动,速度也越来越快。
最终来到了祁明面前,所有的风力和刀光汇聚成了一把刀,一把由钟轲握着的刀,就在钟轲蓄力准备斩下祁明的头时。
祁明抬起了头,双目直视钟轲的脸。
“风生,水起!”
钟轲脚下的水面突破了他真元的压制,顺着他蓄力的风势,一下子向天上涌去。
瞬息之间一个水龙卷出现在祁明身前的同时,也出现在了湖面上。
许心光此时唯一的感觉唯有震撼,他感觉似乎亭内外似乎分成了两个地方,亭内寂静如夜,亭外却神鬼横行。
钟轲似乎被水冲上去了,但四周却有几屡微风,角度刁钻的向祁明吹去,只有偶尔闪过的细微刀光描述着危险,然而这刀光只有许心光的方向可以看见。
就在刀光接近祁明一丈之地时,祁明却猛的掉入水中。
许心光的视野却不是如此,他看见祁明周身方圆三丈之地的水都被提起来了。
钟轲也立马发现问题所在,便将水龙卷上的风势放轻,水龙卷便溃散,之后风势带上他准备往天上飞去。
只是他抬头的时候才发现,头顶有一张水刃织就的网,好在并未阻断风势,不过他飞到天上的时候背上和左臂出现了一道伤口。
自此为止,祁明依旧站在原地,从未移动分毫,对此钟轲更加开心,若对方不堪一击,他才失望。
天空中稀疏的云开始汇聚,风暴在九天之上开始酝酿,然后云开始旋转扭曲,因为天上的空旷,风暴的涌动更加的快速,而随气压变化产生的云雾不断的被吸入,最终化为了一个吸力巨大的风暴口向祁明所在的位置探了下来。
祁明看着那由风构成的管道向自己探下来,知道钟轲已经摸到了八阶的门槛,然而他无所畏惧。
水流自他周围向上涌去,而他的身上并未有丝毫水渍,他和水之间有一层薄薄的空气。
当水流到顶端与风口相交的时候,立即凝固成无数的冰针,顺着风势,猛的将冰针送入到风暴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