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她又平静的过了几载时光。
当年的小黑虎,已长成了现今的,额,还是只小黑虎。身子骨也还是虚得狠儿,但好在云琊的魔鬼式修行中没有考体能耐力的,不然她打死也考不过去。
这些年过去,她还发现自己的身量甚至连人间普通的虎也不如,但她没有多少在意,她想起云娘那堪比小象的身躯,默默觉得还是这样娇小点的好。
长太大,万一饲主要把她当坐骑该如何是好?难道让他骑?苍梧派不少人都有着灵兽坐骑,她可不想成为坐骑中的一员,让她一个堂堂美少虎做坐骑,她丢不起这个人!哦,不对,应该是这个虎!虽然她的虎面子已经丢的渣都不剩一点了...
时光流转,这是一个平静如昔的夜,她如往常般卧于屋顶,汲取月华,而云琊有事忙碌不在院中。
突然她丹田一阵躁动,浑身滚烫,只觉得身体有股力量在横冲直撞,似要突破这层虎皮的束缚,痛苦非常。
她跌跌撞撞的爬起,脚下一滑,从屋顶上直直的摔下,好在今早还下了一次大雪,她跌落在皑皑厚雪上,没有受伤。
她感觉到她的骨头在不断拉伸,变形,痛的她只能躺在原地直直喘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痛意消失,皮肤上刺骨的凉意的使她变得清醒。她勉强的爬坐起来。一缕如丝青瀑滑落眼前。
她瞪大眼睛的看着这头发,忍不住伸手将它撩起。手……手……手诶!她……她居然有手了!
她兴奋的不能自已。从地上蹦起来,跑到小池塘边,将上面的雪抹开,借着光滑的冰面,迫不及待的欣赏自己的容颜。
与前世的自己有九分相似,但更为年轻,甚至稚气,看外貌似十五六岁的少女。冰中人的肤色苍白,下巴因瘦弱而略尖,小小的脸看起来柔弱得惹人怜惜,但那一双漆黑如墨,光华璀璨的眼中透入出的精神又坚如磐石,并非一碰就碎的琉璃,而是历经铅华后打磨出来的光辉,经久不息。
欣赏完了脸,她站起身,视察自己的身体。
精致洁白的足,修长如玉的腿,挺翘的臀,盈盈一握的腰,平坦的小腹,嗯……有点小平的胸和漂亮纤长的手。
她总结:这身体是个平胸美人,还是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平胸美人。
但是她仍然激动——哈哈哈,老娘终于又翻身做人啦!穿越后十多年老娘又是一个人类
她太过欢喜雀跃,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身躯还未着半缕的站在冰天雪地之中,感觉不到半丝的寒冷。
然后她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在院门响起——云琊回来了。
她想起了这十多年来饲主云琊的付出,急于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急于感谢他,给了她再成人的机会。
“饲主——!”她欢腾的冲进了来人熟悉的怀抱,一头青丝在月下飞扬,光泽划出美丽的弧度。
她仰头看去,只能看见饲主线条优美的下颌,她才发现她饲主个子是那么的高大,也意识到自己身高的问题——她才到他的胸口!喂,这差距也太大了吧!她到底是有多营养不良啊。又是飞机场又是长不高。
她默默的颓丧了。这情感的变化只花了一秒不到。
而被这一扑弄得微楞的云琊也回过了神。他推开了白离,视线将她全身扫过,神色平和圣洁。
“是我疏忽了,忘了你吃的灵药,可增近五十年的修为。这些日子又太忙没时间关注你的修为,错过了你的化形,很痛苦吧?”
“有点。”她老实的点头,内心还有些沮丧,所以答得有些心不在焉。云琊当她委屈,故没有继续再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
“先回屋子吧,你没穿衣服,再呆下去会着凉的。”
“哦——”她慢腾腾的回答。接着突然反应过来。
没、穿、衣、服?!
她如一阵旋风般冲进了房,跳上了云琊的床,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那双如墨的眼,此刻眼中又羞又气恼。
十几年没当人了,居然连衣服都不知道穿了。真是越活越过去了。重点是饲主将她看了光,神色还是那么平静纯洁的样子。
难道我一点魅力也没有?
好吧,她这平板身材的确没啥魅力。而且饲主他也远非常人,搞不好审美也很诡异呢。
紧接着,云琊迈进屋,看着裹成粽子的她,从乾坤袋掏出了一件白色的长袍扔至床上,道:“你化形突然,所以我没有备好衣物。但初次化形需要半年的时间适应,不能化为原型。你就先穿我的衣物将就,待改日我置了新衣给你再换上。”
“好。”她嗫嚅答应,等着云琊出门好换衣,可等了半晌,云琊仍立于原地,无半丝要走的样子。
他似疑惑的问:“怎么不换上?是嫌脏么。”
“不是!”她立马否决,“只是饲主在此,我不太好换呀?”
“哦。”云琊似想起了什么,“我忘了世间还有男女之分,有所避讳,我出去了,你换吧。”说着,他就转身出门,还颇为细致的关上了门。
白离汗颜。她一直以为饲主是外表纯良,内心邪恶,没想到,他是真的纯洁啊。这么多年,她都是错怪他了么?她愧疚无比。
穿上了云琊的长袍,她窘迫,这衣服穿还不如不穿呢。
衣裳松松散散的披在她依旧娇小的身躯上,宽大的衣襟露出她圆润的香肩,尚未发育完全的胸脯也遮不完全,她不得不用拖着长袖子的手将胸口紧紧捂住,防止春光外泄。
衣服长长的衣摆垂至小腿,但这是袍,两边有深深的叉口,于是就连两条美腿也在其中若隐若现的展现着风光。
总而言之,这是无声又含蓄的诱惑。
饲主不会兽性大发吧?她忧惧,随即又否定了这个念头。这十几年来,她看着云琊不近女色,不贪口腹,清心寡欲,是个真正的修道人,虽然有时他会腹黑,但他对男女之事应该是真的纯洁无比,连男女之分都忘记的家伙,怎么可能干出不轨之事呢?他都没把她当女人!
而且就算真意图不轨——她想起了饲主那张水灵灵的美人脸——保不准才是那个吃亏的人。
如此,她叫饲主进门。果然,饲主进门后神色无变,只是道了句:“这衣服太大。”。
暗自注意他细微神情的她也终于松了口气,还在心中嘲笑自己内心邪恶,想的太多了。饲主的某方面纯洁的那叫没一个说的。
接着,她又面临了一个严峻的问题——睡觉。
她先前的灵兽窝,自然不适合现在的人形,但这么晚了她又能睡那呢?
云琊很淡然轻松的帮她解决了这个问题——一起睡。
他如是说到:“此院两间耳房多年无人入住我以改为库房,你为我所豢灵宠,一起睡也无不可。”他的神色圣洁坦然到白离都不敢心生怀疑,怀疑他,似乎都是一种罪过。
再加上先前所见云琊的所作所为,白离放心无比的答应了,显然,她还没有完全看透她的饲主,就像上次的药瓶,她至今还认为她那圣洁的饲主是真的听不懂。
于是,两个人都神色坦荡的卧在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床的棉被。
夜色沉沉,因化形而疲劳无比的白离也很快陷入了沉沉的睡眠。所以她没有看见云琊映照着她身影的潋滟双眸中,一丝兴味带着邪恶滑过,转瞬即逝,此时再看那双眸子,依旧平静无波,无悲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