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戈阳送姜寒和宋星回住处的路上,宋星终究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始询问那些心中的疑惑,姜寒也许也同样好奇,但是由于性格使然,他并不会去刨根问底。
“戈阳师兄,文轩师兄今年多大了?”宋星有意无意地打开了话题。
“文轩他今年十岁多了吧。”
“那师兄你呢?”
“我?我应该有十三岁了。”戈阳努力回忆着儿时的情景,鬼谷老人告诉自己,自己是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在一座破庙里被他给捡来的,在鬼谷已经待了有十三年了,但自己的岁数必然是比十三要大的,在自己来到鬼谷的第四年里,鬼谷老人曾经问过自己想不想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父母又是何人,当时的自己给拒绝了,至于生日也就觉得没有什么必要知道了,后来李文轩来了鬼谷也问过自己生日这个问题,告诉他我并没有生日后,文轩就告诉了自己以后他的生日也就是我的生日,他要和我一起过生日,然后的第二年这个小师弟就捣鼓起了一个生日晚宴,老头还和他一起瞎凑热闹,做了一个不是很好看但味道还不错的糕点,第三年也是同样如此,让自己感受到了不少家的温暖,自己已经是把鬼谷当做家了吧,李文轩十一岁的生日还有三个多月就要到了,鬼谷又多了两个人,想必今年一定更加热闹吧。
戈阳的思绪万千,鬼谷让他感到爱与温暖,脸上也浮现出了幸福的笑容。
“戈阳师兄,那文轩师兄学了几年的弈棋,居然能下赢师父。”
一句话让戈阳回过神来继续回答起宋星的问题。
“不到三年。”
“你们两个从小就在鬼谷长大嘛?”
“我的确是如此,我是被师父捡来的,文轩师弟是七岁来的鬼谷。”
“对不起啊,戈阳师兄,让你想起不开心的往事了。”
“没什么,现在鬼谷才是我的家。”
“文轩师兄他是怪胎吗?”
“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但师父说他是天生的书命,本就要比我们这些常人要聪明些的。”
“那戈阳师兄你也是吗?我看文轩师兄好像很崇拜你,早些时候在提及你的金庭崇妙府的时候,有意无意间总是说起你。”
“我只不过是在鬼谷里多待了几年,没文轩那么天生妖孽。”
“哦。”随后宋星又问了些关于帝宫的小事,三人先行到达了帝宫送回了宋星,随后接下来去军神阁的路上便没了之前路上的热闹,只有在到了军神阁,戈阳转头要离去的时候,姜寒才问了一句他们以后是否能像文轩师兄一样赢过师父,戈阳只是笑着回答他会的,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
第二天,就像以往的李文轩一样,姜寒和宋星开始了在戈阳那边的学厨,同时还有各自庭院的诸般事务,而李文轩则是如约去翠竹轩找鬼谷老人。
“来了,文轩。”鬼谷老人云淡风轻地坐在石凳上喝着茶。
“老头,我现在是有资格学推衍之术了对么。”
“不急,我要让你先了解本我。”鬼谷老人不紧不慢地说。
“什么是本我?”
“本我即自我,你天生书命,我希望你能够物尽其用,不要白费了这先天之心对你的馈赠。”
李文轩听得不甚明白,说懂也懂了,说不懂也不懂,鬼谷老人总是这样考验自己,让自己去体悟。
“先天的天赋高,是时也,命也,再加上后天的努力,必然成就不一般。”
“但世事却并不是全部如此,普天之下有多多少少个天纵之才,然而最后又有几人皆知于天下。”
“所以才要直指本我吗?”
“对,所以什么是本我?”
“还请师父指点迷津。”李文轩再没半点打趣,整个人严阵以待悉听鬼谷老人的教诲。
“本我是人最为原始的、满足本能冲动的欲望,简单来说就是老天爷赏的饭,你的书命就是天赐的本我。”
“那我又应该如何去了解本我。”
“了解本我,就得明白另一件事,什么是自我?”
“自我?”
“自我便是能力,是适应现实而对本我加以约束和压抑的后天所学。”
“所以,我要用所学来规范引导我先天所拥有的书命,是吗?”
“书命既是你本命之物,同时也是你身外之物,既然是身外之物,如何物尽其用则显得格外重要。”
“那这又与我学推衍之术有何干系?”
“推衍之术,第一步便是知己,能够看到自己的未来推演自身,到什么时候能够做到无法让他人推算,推衍之术才有小成,所以要了解自己,让自己的未来存在很多很多个可能。”
鬼谷老人给自己倒了杯茶,缓缓喝尽然后接着说。
“等你什么时候能让你戈阳师兄看不透了,你就算成功了,小子,你认为何为推衍之术,推衍之术又有何依据可言?”
“应该是天算,类似于神棍的那种,我在书中看到过不少,但多是些江湖骗子,真正能够行推衍之术其实不过数人。”李文轩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鬼谷老人很不客气就是给李文轩的脑袋上吃了一记板栗。
“庸书误人,人算不如天算这句书里的话当然是对的,但推衍之术却万万没有那么简单,所谓推演其实都是合理合据的,顺应事物的发展最终才能做出合理又合情的推演,而推演事物又分天地人,天时,观天象,演算诸事,得天之时,则先发制人;地利,算卦象,适宜与否,辨好坏,得地之利,则进可攻退可守;人和,以人心计较得失,观人面貌,知其根底,得人之和,不战则已战则必胜。”
“那戈阳师兄是不是可以说算是精于看人心计得失。”
“虽是同源,不是一法,两者间有明显的区别,戈阳是以心中商贾之数算来看人,能观其大致性格,以及行事作风,而推衍之术乃是观心,通过一个人的前因来断一个人的后果,其间有脉络可寻。”
“师父你接着说。”
鬼谷老人想了想,伸出了手,简单地抚了抚,然后开口询问。
“你小子想学多少?又想怎么学?”
“天时地利人和我都要学,先人和再地利最后天时。”李文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好,我今天就给你把话讲清楚了,能够悟到多少是你的福缘同样也是你的命数。”
“师父不怕我贪多嚼不烂?”
“说别的可能你师父不行,但对你这个小兔崽子,我这点眼光还是有的,自然如果你到时候学不会,丢人现眼的也是你自己,好好一个全天底下绝无仅有的书命之人竟然是个傻子,到时候我可得笑上好几天才行。”
“老头,我觉得还是这么叫你心里舒畅些。”李文轩完全拿这个老顽童没法,只能想着自个儿在口舌上找回点场面。
“看人,在于三点,一点是长远方向上的考量,一点是看其神态,知其神意,还有另外一点则是将心比心的设身处地。长远方向上的考量就是你得了解这个人,就需要大量的情报作为后盾,需要大量的知识帮助你进行判断,所以你书读的多是有益的,了解一个人就得了解其兴趣爱好,了解他的性格作风,通过他以往对人对事的态度以及行事,用来作为判断他之后的所作所为的准绳;看其神态,知其神意,可以说是简单又不简单,相当于是看面相,也和名医诊断的四法‘望闻问切’中的望闻相似,通过观察一个人的气息流转、面部神情、肢体动作,来判断其内心想要做的事情;至于最后一点,在你足够了解这个人的情况下,你就好似掌握了其生杀大权一样,你可以将自己以对方的心境,设身处地去思考,如果作为他应该会怎么去做。”
一口气说完的鬼谷老人,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由着李文轩自己想了一小会儿,然后又是接着说了起来。
“地利,便是看风水,风水为相地之术,研究的是天气、山川河流、春夏秋冬、气候的规律,整个鬼谷就是一座风水大阵,以五行之法作为鬼谷的根本所在,整座阵法兼济阴阳,其真实作用其实很大,既可以阻绝外来之人,又可以遮蔽天机,还可以提供适宜居住和适合修炼修心的环境。天时,观星象,察明理,河图洛书,宇宙星河,天下万物皆契合大道飞发展运行规律,可透过规律知晓其发展,以大世观小世,以大功德大造化推小功德小造化,以大见小。”
“所以说推衍之术学到最后便是以小见大,同时也可以由大知小。”
“便是如此,万事万物都逃不过手中那五指之山,所有事物都可以通过规律知晓其发展。”
“老头,这门学问很大啊。”
“饶是我之所能,竭尽全力亦只可推算三日之内的事,比如说,今日的午饭便是竹笋炖鸡,而且盐放多了。”鬼谷老人说完话端起茶杯小饮,果然不出一刻钟,戈阳带着宋星和姜寒来到了翠竹轩,而且第一句话便是今天午饭只能凑合吃了。
“为什么?”李文轩当然十分想知道鬼谷老人推演的结果是否是如他所说。
“我没盯着,然后宋寒小师妹在鸡汤里放多盐了。”
“对不起。”宋寒很不好意思地朝着李文轩和鬼谷老人低下了头,两脸通红。
“大师兄,是不是竹笋炖鸡?”李文轩根本不在意宋寒到底如何,只是忙着向戈阳追问。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