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可知道云城十里八乡间,有个最贫穷的村子,叫杨家村,那村呢,穷到什么地步呢,大概是穷到妻女都可以买卖的地步了,时间久了,竟是琢磨出先将妻女卖出,然后再让妻女逃回来,再次换个人家买卖。
呵,全村的女人和待嫁的女儿家都不能幸免,那小女孩啊,走在村子里都是四处受到打量估价的目光,
那村子里的男人啊,尝到了甜头之后,竟是拼命的想要生女孩,为的就是不仅能够衣食无忧还能有钱去喝花酒去赌,
这就害苦了村里的女人了,一年接一年的生,那年大雪天难产而死的女人堆成了一个人形堆,就被那么曝尸荒野,最后被冬天的外出觅食的野狼叼走了,一路上拖拽的血迹染红了纯白的雪地
而我的母亲和还没出生的弟弟妹妹也在那场大雪中走了,我的父亲呢,却坐在炉边温着酒喝,
那场大雪带走了好多女人的命,接下来开春,整个村的男人几乎疯了,村里尚且年幼的女孩就遭到了毒手,
我呢,也被我的父亲送给了邻居,可是啊,我心不甘,为什么我要被这样的命运左右呢,
我啊,就悄悄的逃了出来,半路上遇到了一大群那些被骗的受害者来讨债了,我啊,就领着他们回到了村子里,
回去的时候村子里凡是女孩子啊都是衣不蔽体的被驱赶在一起,任人上下其手却无力反抗,最小的也才六岁啊
那群受害者解救了这些女孩子,还报了官,可是报官有什么用啊,清官难办家务事啊,只是杖责了那些村民几十大板,
你想想啊,那些被害的幼女回去时又会遇到什么了,
我啊躲在人群里,悄悄的又回到了村里,看到那些女孩子被吊在了房屋的柱子上,遭受着一遍遍的牛鞭抽打,
直到半夜,村里的男人都睡着了,我啊,将白天偷的迷魂药吹了个遍,然后一把火结束了这令人作呕的村子,”杨桃漫不经心的说着。
桂花等人听着却是心下骇然,无端生出反胃厌恶之感,喜儿率先撑不住,扶了车厢边框飞了出去吐了起来,
“倒是奴家的不对了,竟让这位小哥吐了,”
桂花瞧着杨桃漫不经心的神色,深知杨桃要么放下了执念要么就是执念已深入骨髓了,想到第二种可能,桂花微蹙眉头,但是面上不显。
良儿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口气有点重的说道:“杨姑娘这般可是故意在我们面前落难的?”
杨桃扶了扶鬓角,正襟危坐起来回道:“那倒不是,只是遇到多了,却没遇到像你们这般肯施以援手的人儿,”
夏乾坐在车厢外听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追问道:“若是没人救你,会如何?”
“求财的给财,求色的给色,只要活着就好了啊,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就觉得轻易的死了很亏呢。”
夏乾默然,桂花将手帕搭在杨桃的手背上,安慰性的拍了几下,“我们这一路要向东而行,你想去哪,我们送你去,”
杨桃试探的说道:“那我可以先跟着你们嘛,不然奴家啊,这一路上又不知道遭受几多劫匪了,”
“好”
“不知各位向东而行所为何?”
“求医,”
杨桃咤然,“各位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可是有何隐疾,奴家早年间救过南疆来的巫医,学过点,指不定可以参照一二。”
吐完回来的喜儿听了这话,有点骄傲的说道:“得了吧,我们师承医仙谷还看不出什么,南蛮的庸医难不成看出个什么来,何况你还只学了皮毛,”
“原来各位竟是师承医仙谷,奴家倒是自取其辱了,”说话间一截皓腕被递到了杨桃面前。
“看看也无妨,”只一句话就教的喜儿闭了嘴。
杨桃郝然,却也不忸怩,按住皓腕,从腰间瓶子处取了一只蛊虫,取了桂花的一滴血喂养虫子,却见蛊虫连忙后退。
良儿喜儿和夏乾双双向前,“这是何意?”
“这蛊虫是极爱吸食正常的鲜血的,如今却对小姐的血液躲避不已,说明小姐的鲜血已被其他更高级别的蛊虫占据了,这只蛊虫是在畏惧。”
顿了顿,杨桃继续说道:“我这个蛊虫是那位巫医豢养了15年之久,在这之上的蛊虫,恐怕只有养蛊人用自身鲜血喂养成的王蛊了,但王蛊种类繁多,具体是何种还需看具体表现,”
喜儿想了想,“就是突然直接心口绞痛到晕过去,醒了之后,却又正常了,”
杨桃沉吟了片刻,说道“涉及心口绞痛的蛊有两种,一种是弑心蛊,此蛊以人心脏为食,从内而外生长,等到此蛊可见天日便是身消道陨之时,另一种是同心蛊,是子母蛊,下蛊人吃下母蛊,被下蛊人吃下子蛊,在一定范围内下蛊人可感知被下蛊人的内心活动,如若下蛊人遇到生命危险时,被下蛊人则会心口绞痛,主动去寻找下蛊人的方向来缓解疼痛”
桂花冷笑,“那我这可能是同心蛊了,只有向东而行才会感到心跳正常。”
“可有解法,”
“这个要找到下蛊人,明确下蛊人的方式才能解除,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此蛊不会危机性命,但是能够共担痛苦、喜悦。”
听了这话,桂花心里只想骂娘,这什么破玩意,老娘还没开局就先遭到迫害?
“有劳杨姑娘了,杨姑娘可唤我桂花,”
杨桃捂着嘴偷笑,“桂花这名字倒是大雅,”
闻言,桂花汗颜,没办法不管现代还是古代,自己都叫桂花,难逃厄运,唉╯﹏╰
“杨姑娘这恐怕不是皮毛之学吧,”良儿谨慎的问道,夏乾和喜儿也是深以为然。
杨桃慢悠悠的收起了蛊虫,淡笑道:“这位弟弟倒是谨慎的狠呢,不过奴家呢,这确实只是南疆巫医的皮毛之学,只是凑巧遇到蛊虫的同类而已罢了,若是正常的身体隐疾我还真就看不出来了,”
“好了,我相信杨姑娘,不过既然知晓此行向东是去寻下蛊之人,恐怕会有危险,杨姑娘还愿同行吗?”桂花说道。
“这是自然,总想着多看看别地的景色我这前半辈子啊,都困于云城之中”
“好,”桂花笑道。
面前的女子就像是沼泽里的青藤,虽身处逆境,但是总是向阳而生,努力的活着,这份精神令桂花十分佩服,想到现代自己因为未婚夫的背叛,自己心痛的死去活来,现在想来也不过如此罢了,心境突然明朗了许多。
“我瞧着桂花周身的气质在刚刚一瞬间好似变化了些,可是想到了什么高兴事?”杨桃说道。
桂花爽朗的笑道:“受杨姐姐启发,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那可真是奴家的功劳,奴家可是要索要些报酬回来”说话间,只听的杨桃肚子一阵咕咕叫。
桂花闻言,戏谑道:“报酬可是那充饥之食?”
杨桃郝然,兀自转过身去,其余三人见得桂花与杨桃交谈甚欢,桂花自病后难得开心,也是开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