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老者虽然不知道苏逆等人是什么实力,但是看见苏逆他们都很年轻,想想可能也远不如边境的那些大漠国将领,心中也不禁有些担忧。
老者的想法苏逆当然是看得出来的,但也不会往心里去。
很快,浓重的夜色倾盆而至,多数将士都已经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等到他们再度醒来的时候,将会在战场上与敌人搏命厮杀。国与国之间的战斗异常惨烈,或许今晚将是他们最后一次进入梦乡。
苏逆将哨兵也撤去了,叫他今晚好好休息。而自己却是来到村口,一直眺望远方的地平线。
看起来苏逆只是在望着远处,可此时五官的潜力都被他激发到了极致,周围的一切动静,通过细微的声波传达到脑海之中,仿佛重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形象。如果是嘈杂的白天,他的感知或许不能这么清晰。可是在宁静的夜晚,感官的直觉却异常敏锐了。
在这种状态之下,就算一里路外一只蟋蟀跳过,他都能够在脑海之中“看见”。这就是战士家族血脉之中,天生就拥有的敏锐直觉。说是直觉,其中的原理其实并不玄乎,只不过是五官的功能比别人要强大罢了。
天空上布满繁星,四周一片宁静。可是在宁静的前方,一场激烈的国战正在进行着。过了今晚,当黎明到来之际,他和他的部下也将沐浴在血腥的战场之中。
一个倩影悄然来到了苏逆后方,站立在破损的高墙上。
“苏逆?”
苏逆听到了女性的声音,一回头,看到潇雨正背着新月弓站立在墙头。就连苏逆都感到惊讶,在他五官全开的情况下,潇雨是怎么来到背后,而自己却完全没有察觉?
细细一打量,苏逆才发现潇雨已经将身上的气息隐藏到了几乎没有的程度,似乎就必要的连呼吸也被隐藏了。
潇雨从苏逆的诧异表情上似乎看出了什么,笑道:“怎么,是不是在奇怪为什么没有察觉到我的动静?”
苏逆点头笑道:“是的。”
“这不过是弓斗士的特点罢了。弓斗士可以暂时将自己的身体处于一种完全隔离外界的状态,什么气息和声音都不会发出。如果不是极强的对手,很难察觉到一个潜伏中的弓斗士。”
闻言苏逆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弓斗士这个职业竟然有这样的特性,还好潇雨是自己人,如果换做是敌人的话,肯定会是超级棘手的角色吧?
潇雨轻轻一跳,落到了苏逆身旁,竟然像一只小猫一样没有发出半边声音:“我经常负责戒备,已经养成习惯了,所以就到处看看有什么动静没有。你呢?”
“我睡不着,所以也出来看看。”苏逆微微一笑,“说起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闲聊了?”
潇雨美眸嗔了一下:“你还好意思说,一个人到外面去,杳无音讯了三年多,你可知道我多担心你啊。你居然连一封书信都不传回来,我只能从小芙他们那里听到你的一点消息而已。”
说到后面,潇雨那嗔怒的神色不见了,眸子里面有晶莹的波光在打转,好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丫头。
苏逆一阵愧疚。他知道他的确有不对的地方,不管自己混得好不好,至少都应该传个信回去,好让亲人朋友知道他的安危。也怪那时他太专注于修行了,竟然忽略了这种细节上的事情。
不过如今,当苏逆知道在他孤独修行之时,还有人在远方一直为自己牵挂,心中的温暖和感动,不是一两句话就形容得出来的。
“对不起。潇雨。”苏逆由衷地将心中的歉意说了出来。
“知道对不起我了?”
“嗯。”
“真的知道了?”
“真的。”
“哼。”看了一下苏逆诚恳的模样,潇雨抱起****假意瞪了一眼,嘴角却是暗暗涌出开心的微笑。
苏逆将潇雨偷笑的样子看在眼里,却并不去揭穿这个人儿。此刻苏逆的目光不由得在潇雨身上停了好几秒。当初那个小美女,真的已经成了一个落落动人的大美人,再配上越发玲珑的身段,就连苏逆都舍不得让目光离开眼前的风景了。
“对了潇雨,说起来,你怎么成了一个弓斗士了?”苏逆问起了一直好奇的问题,因为他清楚记得一开始潇雨并非使用弓箭。
“我无意间遇到了一个隐者,他说我的天资很适合当一名弓斗士,就把一套修炼弓术的功法传给了我。当我练成之后,才发现自己的确十分适合使用弓箭。”潇雨娓娓说来,“后来我用背后这把弓箭击杀了不少敌将,慢慢地就被弗兰王发现了。要不然我怎么有机会加入你的部队呢!”
潇雨说着,嘴角的笑意又多了一丝得意的样子,蛮是可爱。
可是很快潇雨的神情又沉寂了,低声道:“可是我不知道,这样的相聚是好还是坏。因为明天我们就要参加一场国战了。我在边境这三年见过无数的战斗,其中最惨烈的就是国与国之间的战斗。你根本想象不到那种景象,无数人在战场上挥动武器,彼此将对方杀死,倒下的尸体又被后面的人踩上去继续前进。
双方不光是短兵相接,还用各种战争机器相互杀戮。我曾经的上司是一名实力达到巅峰的斗王,可是在一场国战之中,却被攻城弩钉死在城墙上。在国战之中,别说是一个斗王,就连斗皇级别的战士,都有可能被士兵乱刀砍死。你如果见过那种惨烈的景象,或许就会理解我说的话了。”
苏逆听着潇雨的话,心中翻涌起了惊涛骇浪。就连斗皇都可能被士兵乱刀砍死,那究竟是何等激烈的战斗,才会导致这种事情发生?
真是想不到,原来潇雨和龙步堂他们,竟然一直是在这种残酷的环境中生存的啊!和他们比起来,他这些年经历的危险又算得了什么呢?潇雨等人能有如此快速的提升,现在想想终于不难理解了。
潇雨继续道:“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虽然我们好不容易再度相聚,但是天亮之后,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苏逆深吸一口气,将心情调整过来。伸手在潇雨的香肩上轻拍了一下,苏逆道:“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人出事的。即使国战再怎么惨烈也好!”
潇雨伸出白皙的玉手,里面多了一枚精致的黄色宝石,在夜光里折射出晶亮的光泽。
“大型战场经常会引起身体周围斗气的混乱。这是护气石,带在身上可以让斗气平静。虽然可能没有太强的效果,不过你还是带着吧。”
潇雨将苏逆的手拉到了手心里,然后将护气石放进苏逆手心,在用自己的纤指把苏逆的手掌合拢起来。
过程中,苏逆感觉到潇雨的手依旧是那么细腻柔滑。
“谢谢。”苏逆轻声道。
潇雨却并没有将手放开,双手始终是握着苏逆的手,脸庞慢慢埋到了留海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