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这样跟我说话?”江知水终于恼了,犀利地盯着殷音,嘴角也下垂了。
殷音可不管那一套了,怎么样都不会有好结果,倒不如把话都挑明了。她就是对他的那种不可一世感到不忿。
然而,江知水并没过度发火,他还是自我平息了怒气,缓和着说:“也许,欧阳没说错。”
殷音不懂他说什么,只静观其变。
“难道,你是故意在生我的气?”江知水冲着殷音说。
殷音更狐疑了,不解地瞟着他,不知他胡言乱语些什么。
江知水凝视了她一会,却轻轻一笑:“也许,我低估了你的欲望程度。或许,你期望的,比一般女人要多的多。”
殷音皱着眉:“不懂你说什么。”
“我在猜想,你可能不甘心当我的附属品,会甘愿做个只享受****的小女人,你想跟我平起平坐,要我承诺娶你,你才肯放下一直端着的架子,而臣服于我。否则,你就不会多迈出一步,对不对?”
殷音怔怔地看着他,眼眉倒竖:“不知你在说什么?谁说要嫁给你了?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压根就没想跟你扯上什么关系!凭你有再好的条件,我也不稀罕!”
“那是为什么?”他急切地问。
“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爱的是一个人的灵魂,绝非他的条件!他就算是个皇帝,拥有天下财富,我若不爱就是不爱,不会和他扯上任何关系的!”
说完,殷音就气哼哼地徒步往度假别墅走去,而留下江知水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风里,目视着殷音渐远的背影。
殷音越来越预感不好,觉得还是应该远离江知水,不然早晚会出事。所以在郊游过后,她立马向江婉霓辞职,实在无法继续做家庭教师。
江婉霓很吃惊,本想借郊游要留住殷音的,可没想到适得其反,因而很不解。
殷音没有办法,只好把在郊游时发生的事告诉了江婉霓,并下了决心,一定要离开江家。
江婉霓这才恍然大悟,也对哥哥的行径难以自圆其说。
殷音还把江知水送给她的钻石手链和那套名贵的晚装也一并交给江婉霓,让她代为转给江知水,还给他送来的一切,从此不再有瓜葛。
江婉霓看殷音去意已决,也没希望再挽留她了,只好放她走了,同时也为殷音和子樱感到惋惜。
而殷音则无遗憾,反倒觉得轻快了,虽然生活上陷入了窘境,但心理上不再有包袱。
见完江婉霓回到家后,殷音看到正在忙碌的陶明,就情不自禁地抱住他,想感受他身上的温暖。
陶明也动情地爱抚着她,温暖她的心田。
“陶明,我终于辞职了,不再去江家了。”
“是吗?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相信,你的决定一定是正确的。”
“陶明!谢谢你!”殷音感激地说,动容地流下泪水。
陶明也不多问,只默默帮她擦眼泪,抹去她所有的伤感。
然而现实还要面对。殷音失去工作,就要花时间重新找,而眼下的生活着实艰难了。
陶明的字画卖得不太顺畅,时好时坏,可平均下来,一个月也就挣个一千来块,很不稳定,所以殷音再次失业后,陶明的心里就有点慌,变得不那么安稳了。
“殷音,我想我不能总画画,也该出去找别的工作做了。”陶明在晚饭时提出自己的想法。
殷音端着碗筷,怔怔地瞧着他,说:“可你……能做什么呢?你肯定不会适应的。”
“可终究要适应的,不能总靠你一个人支撑。那样我也无法安心画画。”陶明紧着扒饭,心里很焦急。
“但我担心你呀,怕你受不了。”
陶明咽下饭团,说:“放心吧,我是男人,就算适应得慢也终会适应的。一步一步来,就不会做不成的。”
殷音见他很有心,也不想打击他积极性,就开始鼓励他:“那好吧。你自己斟酌着看,行不行都不要紧,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别着急,找份你有兴趣的工作做,会舒服些的。”
陶明也给自己鼓劲:“放心吧,不管是现代人还是古代人,智商都差不到哪去的,人家能行,咱们也可以做的,是不是?”
说着,他对着殷音笑起来。
殷音见他笑了,也欣慰地笑了,希望从此真正有新的开始。
之后,陶明就定时外出找工作。他这个特殊人物,找现代的工作确实碰了不少的钉子。不过他没气馁,不断总结经验,还经常咨询殷音,慢慢的就越发了解这个新时代社会风貌了。
殷音也顺利地找到了工作,还是做家教,同时教两个家庭,工作量增加了,但收入却只有原来的一半,也还能勉强支撑生活。
只是她没想到,在她恢复工作的第三天,江婉霓又主动找殷音来了。
“你还好吗?”江婉霓关切地问殷音。
殷音并不反感她,和气地说:“我挺好,已经找到工作了。”
江婉霓叹了口气,想说却欲言又止,就犹豫着从她名贵的包包里拿出厚厚的一个牛皮纸大信封。
她把信封交给殷音,让殷音收下。
殷音询问:“这是什么?”
“你自己看吧。”
殷音好奇地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叠百元钞票,看厚度,足有一万块呢。
顿时,殷音很不悦,疑惑地说:“这是什么意思?”
江婉霓垂下眼帘,说:“小小心意,算是,对你的一点补偿。”
“补偿?是你给的?”
江婉霓迟疑了一下,才说:“啊,是我给你的。”
殷音严肃起来,把钱推给了对方:“不对,这是江知水的,是他让你给我的,对吗?”江婉霓有心否认,但一想也许没那个必要,就吞吐着,没有道明。
殷音可已经看出来了,冷冷地说:“钱你拿回去吧,我不需要。回去告诉他,以后别做那么无聊的事。”
江婉霓很吃惊,说道:“看来你很恨我哥。”
“错了,我不恨任何人,相互间根本没有感情,何来的恨?我只想要个清静。”
“也许你误解他的意思了。这些钱,本来就该给你的奖励。而且,你现在也需要钱,相信你短期内,也不会找到工资太高的工作,所以目前来讲,你的经济很困难,这些钱也可以帮你度过一时的难关啊。”
“婉霓姐,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他的钱,我实在不想收下。”
“你还怕和我哥有瓜葛?”
殷音恳切地说:“我实在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牵连,彼此之间不再有亏欠。我们从此互不相干,也就没任何关系了,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不想拖泥带水。”
江婉霓看着坚定的殷音,也无法再劝说她了。
两个人都平静了一会,殷音坐不住了,就想起身告退。
可江婉霓还有话问,直白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考虑我哥哥,要拒绝他呢?”
殷音怔住了,稍后道:“是他要你问的?”
“是我自己想知道。我很好奇。若换做别的姑娘,得到他的青睐,肯定很高兴的,可你不同,我就……不明白了。”
殷音挺胸抬头,说:“好,我告诉你。我所欣赏的是重情重义的人,而不是把人当做玩物的人。”
“你说我哥在玩弄你?”江婉霓睁大了眼睛看着殷音。
“你不了解你哥的秉性吗?”
江婉霓顿了顿,说:“可我感觉,他这次是来真的。”
殷音却冷笑着:“哼,如果你遇到一个要包养你,拿你当金丝雀来养的人,你会和他在一起吗?”
江婉霓被殷音的话镇住了,她仿佛能听到一个冷酷的男人对女人说的那套虚伪的话了。
殷音继续说:“你哥从来没有对女人认真过,谁跟他在一起会感到安全呢?”
江婉霓说:“有些事你不知道,自从你辞职后,我哥他……很不开心。虽然他什么也没对我说,但我是她妹妹,很了解他,知道他心里也苦闷。你则是重要的原因。”
殷音不屑地说:“我会令他苦闷,无非是他觉得脸上无光,头一次被女人打输不服气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几天也就没事了。”
江婉霓握住殷音的手,说:“殷音,你相信我的直觉,他这次,是认真的。我很少见他那么落寞,他现在,天天喝酒,总叫着我老公陪他一起喝。他以前可没这个毛病的。”
“呵,那不算什么的,他是因为别的事才愁闷的,跟我扯不上关系。你想错了。”
“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话?女人的直觉很准的。我相信你也是有感觉的。我觉得,他是真的爱上你了。”
殷音怔了怔,又冷静地说:“千万别把他跟那个‘爱’字联系起来,他这个人是不懂得爱人的。他的字典里,只有‘占有’。”
江婉霓还继续辩驳,但殷音已听不进去了,随便找了借口,就和江婉霓道别了。
这次见面搅扰得殷音心绪凌乱,她告诫自己,再不要和江家人来往,只想平静地生活,慢慢把不愉快都淡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