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红帐之下,总是有些别样的风情。
这对于华封而言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不过感觉倒是一模一样,除了没有上一次那么紧张和期待之外,其他的并无区别。
直到夜幕降临,新郎才在喜娘的施礼之下进入新房。
一切的规矩都是照旧的,没有什么特殊。
安逸川把那红色盖头放到一边之后,便就对着公主作揖。
这一点倒是让华封略微有些没有想到,毕竟自己如今也算是他的妻子,他还如此规矩,就有些见外了。
旁边的下人祝福语早已经说完了,此刻也都识相的退出了新房。
华封没有让安逸川起来,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以前也只见过他一面,这一点倒是比以前的驸马强一些,毕竟上一次可是婚前从未见过面。
安逸川说:“臣能得公主厚爱,得以屈身嫁入安府,实为臣之大幸。”
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华封说:“如果本公主没有记错的话,我的弟弟可说过,你只是奉父母之命方才为官、毫无大志。在他面前这么说,难道不是想退婚吗?”
安逸川说:“臣只是觉得臣德才智浅,不敢得公主如此垂幸。”
点了点头,华封说:“那你觉得如今这种情况是你写下休书呢,还是我们去找皇上,让他来退婚比较实在。”
“啊?”安逸川觉得自己刚才的话也就是客气两句,这公主毕竟已经完婚,再说这句话略微有些不合适了吧。
看到安逸川这种样子,华封也明白他是怎么想的,这安逸川毕竟在官场还比较短,他的这些心计完全比不得上朝堂上那些老狐狸,甚至连自己彦王弟弟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安逸川本就无心于朝政,只是迫于父母的厚望,所以才入朝为官,但没想到,他不仅有父母的厚望,还有这皇家人的厚爱。
华封说:“我只是听彦王说你心中并无大志,所以想着让你这个胸无大志却能舞文弄墨之人与本公主同游这万里河山,不知道夫君有意否?”
“愿凭公主差遣。”安逸川再一次作揖。
伸了一下手,华封示意安逸川无需对自己行此大礼。
可站起来之后,安逸川便就说:“公主,刚才臣是以君臣之礼对公主的,那如今可否以府上之礼再与公主相谈一二。”
“那是不是为妻如今要向夫君行礼了。”华封本来以为这安逸川是个老实实在的人,可没想到他这转脸就能变了样子。
这儿安逸川倒是不敢,只是自己径直坐在旁边,并没有再把自己放在刚才那种卑屈的样子上。
对于安逸川的举动,华封倒没有说话。
安逸川说:“公主曾提及要远行,此事,我也曾与父母商议过。”
“却不知公婆作何想法?”
安逸川回答:“父母曾言:‘父母在,不远行’。不过公主既言明至此,臣自当好生劝慰父母,况且他二人也是识礼之人,入这京都之后先是得安妃娘娘之厚爱,如今又得公主殿下之垂青。虽说看似光芒万丈,可背后思之,总是让人心惊胆战。”
“高处不胜寒。”华封把安逸川这句话的意思说清楚。
却是如此,所以安逸川表示离开都城,离开这繁华之地不是不可以的,但是有些安府的规矩还是得守的。
华封让安逸川但说无妨。
安逸川说:“我可与公主同游,但我父母已然年迈,必然是不能同行的,若是哪日父母重病,你我二人必须回乡尽孝。”
“世间之重莫过于父母之恩,理当如此。”华封这一句话说的倒是贤惠。
安逸川说:“若是哪日父母亡故,公主殿下身为君,自是可以任性,但臣必须得为父母守孝三载。”
“此事既不束缚于我,愿凭夫君之意。”
“虽说此事不逼公主强行守孝,但是公主殿下也稍稍注意一些言行举止。”安逸川这句话就略微有点得寸进尺了。
不过华封并没有说什么,这种注意言行举止,她已经注意了多少年了,难不成为一个普通百姓守孝比在皇宫之中做个公主还难。
安逸川说:“若是公主殿下应臣此言,那臣自当随公主殿下,愿依公主殿下想去何方,臣自当跟随。”
“好。”华封直接答应。
听到公主如此爽朗的回答,安逸川心中也是庆幸,他本来还担心公主殿下出生皇族,不会把这种普通百姓的繁文缛节放在心上。
看到安逸川如此放心的样子,华封觉得这个人还不错,虽然说尊重自己为公主,也敬畏自己是皇家之人,可是也并没有失去他自己的尊严。
笑了一下,安逸川便就说:“那公主,如今已是深夜,不知公主是否准备安寝。”
“这是应当。不知道要不要为妻替夫君更换衣衫?”华封此时看向安逸川,眼角之中有一种莫名的威胁感。
眉头皱了一下,安逸川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呢?
突然,华封询问今日厅堂之中可曾发生过什么事儿?
摇了摇头,安逸川觉得今日这婚礼办得倒还算是平静,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华封说:“我那个弟弟就没折腾出什么事儿了。”
“公主指的是彦王?”安逸川说:“彦王爷今日神情略微有些不悦,一直坐在厅堂之中独自饮酒。臣向他敬酒,他也不搭理臣,但并没有惹出什么事儿。”
“皇上一直没有来?”
“正是如此。”安逸川说:“不过皇上所派的宁锋将军倒是一直待到最后,好像还是在彦王走完之后他才离开的。”
点了点头啊,华封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虽然说自己是有人相送的,不过他还是挺希望两个弟弟都能过来。
看到公主脸色有些不太对,安逸川便就问,是不是需要自己返回书房?
笑了一下,华封说:“既已经与夫君完婚,何须如此。若是真让夫君今日独宿书房,且不知明日传扬了出去,他人该说本公主是何等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