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太后的过世,皇宫里似乎是早有准备一样。
此时就已经白帆挂满了整个永慈宫,满是悲戚。
祁璟烨看着这永慈宫内的景象,总觉得太后不像是刚刚过世,反而像是早就有预兆的死亡一样。
皇后娘娘坐在大殿旁边,满脸的也是有些哀怨。
说到底皇后虽然对太后有羡慕有嫉妒,但是绝对没有想要害死太后,毕竟以前这太后娘娘她也是曾经一口一口的呼唤“姐姐”呢,如今竟然就要送她离世,想想实在是太过于无奈。
而祁璟烨走进这大殿里,发现这里的下人们都紧紧的低下头,而且人数极少,根本不像是太后娘娘应该有的规格。
祁容暄站在大殿之中,看着一道道的白色烛光,这皇后的手速倒是快的。
毕竟皇后也算是送太后离世的人,作为一个帝王之后、母仪天下之人,她自然是要替皇上处理完这些后事的。
虽然说太后也算是皇后的情敌,但是也算是皇后的一个朋友吧。
只是不知道,如今看着这景象,该是有怎样的感觉。
而祁容暄此时也不方便去见太后,毕竟棺材可还没有运到永慈宫中,还在外面,而太后的遗体估计现在还在床榻之上。
皇后等到皇上进来之后,方才走上前来,慢慢的施礼。
祁璟烨看着皇后娘娘的步伐,她确实像一个皇后,那么的优雅而有规矩,可是却没有了往日的开怀笑颜。
皇后施礼之后,便就说:“回皇上的话,太后娘娘也已过世,原是因病。不知皇上可还有什么安排?”
祁容暄没有回答。
“这永慈宫中的人呢?”担心此时太过尴尬,祁璟烨询问。
祁璟烨想,毕竟太后娘娘过世,怎么可能连个御医都没有。
不过皇后却看了一眼彦王,示意没他什么事最好别瞎说话。
似乎是明白皇后这个目光是什么意思,祁璟烨急忙向后退了一步,仿佛自己刚才没有开口说话似的。
祁容暄便就说:“让太后身边的人过来,说清楚太后娘娘可还有什么遗愿。”
而皇后不等皇上去唤那些奴婢,便就直接从旁边拿出来一个折文,便说:“这是太后娘娘临终前写下来的折文,请皇上过目。”
接过那这奏折之后,祁容暄打开一看,确实是如太后娘娘的语气。
太后娘娘只是说让薄葬自己,并且好生的安置自己贴身的丫头,不要伤及旁人,其他的便就是一些寻常皇家的事宜,并没有什么太过于突出的地方。
看着这折文,祁容暄明白,太后真的以为自己是要杀了她,恐怕所有人也都是这么想的。
而在这个时候,欢珠也从旁边走出来,跪在地上不住地哭泣着。
低头看了一眼那丫头,祁璟烨发现她抬头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对。
欢珠抬头看皇上的时候,竟然也有一丝恨意。
欢珠本来还在想,如果皇上送来的只是堕胎药的话,她还能劝太后娘娘好好的活下去,可没想到太后娘娘竟然真的没有醒过来。
而还没有等到御医过来,皇后就直接派人,把这永慈宫装点成人已经过世的样子,表示太后娘娘已经过世。
欢珠此时也明白了,皇上送来的那是致命的药。
欢珠怎么也没有想到,太后娘娘怀孕本来应该是一件好事的,可是却变成了太后最后的催命符。
而皇上看到那欢珠之后,便就说:“太后娘娘临终遗诏,希望能够把你送出宫,找个好人家嫁了,你以为如何?”
听到这话之后,欢珠便就说:“太后娘娘对奴婢确实过于恩深意重,不过奴婢可不敢就此领恩。奴婢生生死死愿意服侍太后!”
点了点头,祁容暄便就说:“确实,太后若是一个人踏入了死亡之境确实不好,如果你愿意陪她,倒也在不孤寂了。”
愣了一下,欢珠有些意外。
“朕也倒可以封你为郡主,安心下葬,陪着太后。”
听到这话之后,欢珠看了一眼,皇上他倒是够狠的呀不仅害死了太后,也完全没有给自己留下活路。
毕竟皇上都已经说了要把一个婢女封为郡主,那么即使她再不想陪葬,此刻也只能领旨谢恩了。
欢珠把头紧紧的贴在了地面之上,半天都没有站起来。
说到底人终归是怕死的,不过这个死亡,似乎是对于人最好的安抚。
看了一眼皇兄,祁璟烨想,既然太后临死都想保全这个丫头,为什么皇兄又一定非要她去陪葬呢?
祁璟烨虽然说有所疑虑,不过也没有敢说出口。
毕竟在旁边的皇后也有这样的好奇,都没敢去询问。
现在皇上的心思倒还真是难猜呀。
祁容暄说:“既然如此,你就自裁吧。一会儿便就有人来收敛太后的尸骨了,到那个时候,你也可以陪你家主子一同进入棺椁了。”
听到这话之后,皇后很是诧异,便就说:“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让这婢女陪在太后身边,与太后共用一个棺椁。”
点了点头,祁容暄便就说:“既然这婢子一身忠烈,那皇太后娘娘又对她是那番的信任,让她们一同入葬,说不定也是好的。”
皇后觉得很是诧异,就算是想要让这婢子为太后陪葬,那大不了再为她准备一幅薄棺,怎么能够让她与太后同入一棺呢?
除了夫妻之外,倒还真没有见过其他人,还能够共入同一棺椁。
不过不过皇上的话,旁人也不敢多做质疑。
欢珠听到这话之后,只是谢恩,能够陪着太后,对她来说已是恩赐了。
点了点头,祁容暄便就说:“不知道棺椁什么时候送到。”
皇后随口回答:“礼部的人已经得知消息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送来了。”
“太后娘娘终归是早日入土为安最为好的。”
皇上的这一句话,既是下达了命令,又是欢珠的催命符。
欢珠慢慢的站了起来,都没有去向皇上施礼,便就走入了内室,现在该她自裁了。
一个丫头的性命,在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眼里,又何足轻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