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跑得太急,阿七冷不防撞上了什么东西。
“你怎么了?”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阿七抬头望去,果然是木寒。此时木寒正紧盯着阿七的脸,阿七诧异伸手摸去果然是一片湿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满脸泪水。
阿七赶紧拭去。
“你到底是谁?”木寒问道。
阿七擦着眼角的眼泪,“我是谁很重要么?”
“你很像一个人。”
阿七心里一惊,转过身去背向木寒,“和我长得像的人多了。”
晚上,李源又燃起了篝火,白日里抓了不少鱼,现在正忙着给大家伙烤鱼。阿七坐在一隅,一直默不吭声。王亮几次想要与阿七说话,但张了张口话到嘴边想到白天的事又还是收了回去。
火光打在阿七脸上,忽明忽暗,阿七一直盯着篝火,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小东见阿七意兴阑珊,少见的也十分安静。只乖乖地倚在阿七身边,时而看看阿七在干嘛,跟着有样学样。
阿七微微叹气,一旁便传来叹气声。阿七手撑着下颚,一旁便会有一只小手撑着自己圆圆的脑袋。阿七对着篝火发呆,一旁便瞪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篝火。
终于在阿七看见一旁开始挤自己的眉头的时候阿七“噗嗤”一笑。
点了点小东的额头,“你在干嘛?”
小东用手指挤了挤自己的眉头,“刚才阿七哥哥就是这样啊,这里都皱在一起了。”
阿七被小东逗得一阵好笑。心里的那些阴郁也驱散了几分。
这时阿七看见了一直在往这边看的王亮,阿七起身走过去,叫了声:“王大哥。”
王亮赶紧站起来,“阿......阿七,我也不知道白天说了什么惹得你不高兴,我......”
阿七摆摆手,打断了王亮的话,“王大哥,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跟自己过不去,跟大哥没有关系。”
王亮挠了挠脑袋,“没有不高兴就好,嘿嘿,大哥是个粗人,说话总是口无遮拦的,有时候把别人弄生气了我都还不知道。大哥以后要是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可以一定要说出来啊。”
阿七带点点头,这几年来,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什么恶毒的话没听,若是会因为别人的话而生气,自己早活不到现在了。
王亮招呼着阿七坐到自己身边,小东看见了也挤了过来,被王亮挥着手打发走,“去去,一边玩去,我和你阿七哥哥有话要说。”
小东自是不愿意,拉着阿七的胳膊不愿意离开,阿七知道王亮十分疼爱小东,既然让小东避开必然是有不能让小东听见的话要说,只好开口道:“哥哥饿了,去帮我到李源那里要块鱼来。”
小东撇撇嘴,“我又不傻,你这打发人的借口太拙劣了。”
阿七和王亮相视一笑,王亮照着小东的屁股一拍,“臭小子赶紧拿鱼肉去,再赖在这里看我不收拾你。”
小东朝着王亮做了做鬼脸,知道自己是赖不过去了只得起身离开。
小东刚走,阿七便收起了笑脸,转过头看向王亮,等着王亮开口。
王亮搓了搓手,“阿七,你还记得你前几天说过的话么?你说你会......”
阿七打断王亮的话,“我会重振魏家军军威。”
王亮眸中闪烁,“说起来虽然只有一年,可我们不想再过这种任人欺凌的生活,总躲在这马厩里,这哪是大丈夫所为。”
阿七看向王亮,“王大哥,你信我么?”
王亮重重地点了下头,“阿七,不管你信不信,从你一开始跟我说这话的时候我就信你,我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这种信心。尤其是经过大前天比武的事后,我越发相信自己的眼光。”王亮伸手搭在阿七的肩膀上,“阿七,你让我们又相信,魏家军绝不认输,哪怕一时被人打倒,有一天,我们一定还可以再站起来。”王亮的声音慷慨激昂,脸上的肌肉微微抖动,看上去激动万分。
阿七拍了拍王亮放在自己肩头的手,“王大哥,我在这向你承诺,有一天,我一定高举着魏家军的军旗,带着所有魏家军重新再回到战场。”
王亮两眼盈盈,重重地拍了拍阿七的肩头,“我信你,我信你。”
一旁的众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安静地站在阿七身后,这时王亮一手举起,高声喊道:“魏家军!”
众人大声应和:“魏家军!魏家军!......”声声响彻环宇,兴奋、激动、欣喜......这呼喊中蕴含了太多太多的感情,这一天,大家等待了太久了。
在一声声呼唤声中,阿七微微含笑,父亲与哥哥未完成的事情。
众人还在齐声呐喊,冷不防的,阿七被一个冰冷的手拽到一边。不用抬头,阿七就知道手的主人是谁。
“你想要做什么?”木寒问道,冷冷的声音传来,似是还带了些许的怒意。
“我要让魏家军重上战场,我要让想家的人都可以回到家乡。”阿七第一次直视着木寒,眼中满是坚定。
木寒微愣,转而说道:“就这几十号人?”
阿七点头,“他们只是魏家军的一部分,总有一天......”
“你少来总有一天,你知道你做的事有多少人已经尝试过了么?你觉得你的本事较施亦如何?他都束手无策,你当真以为自己是谁?”冰冷不不只是他的声音,连此时的语气都带着寒意。
迎着这份寒意,阿七没有退缩,“木寒,你愿意终日窝在马厩任人欺凌么?你愿意与家人永诀么?你愿意此生毫无建树沦为马夫么?”
“你根本就不知道情况,当初能保下这些魏家军有多少人废了多大的功夫,把他们弄到马厩来免遭人欺辱施亦又废了多大的心血,如今你说要让他们重上战场,你知道会带来什么么?你只会把他们重新带到更危险的境地。”木寒一字字说着,字字砸在阿七心头。看来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着太多阿七不清楚的地方。
“我们不怕!”王亮这时走了过来,“木寒,我们知道为了保护我们你们付出了很多,但就像阿七刚才所说,我们不甘心,我们不愿永远屈居一隅晃晃度日,我们不愿与家人永诀,我们要重上战场,带着荣耀归来!”王亮的话铿锵有力,刚刚说完众人跟着大喊:“重上战场!荣耀归来!重上战场!荣耀归来!”
阿七被大家感染,如今早已热血沸腾,心中也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