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说话,木头人吗?”邪阳问道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是沈一吗?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你,只不过现在我恐怕是没有什么时间。”邪阳已经发现站在路口的沈一叶离二人,只不过邪阳并不认识叶离。
“虽说你们是师兄弟二人可能是来找我晦气的,不过还好,我先找着的你们。而且你确实没有时间。”沈一边走边回答道。
叶离不解,小声在沈一身边说道:“如果说这三个人都是你的敌人的话,你有把握对付吗?还是说......”
沈一没有回答叶离的问题,只是继续往前走。
“哼哼,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相当年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恐怕还没有这等造诣。”
黑衣人终于开口说话了,但是这些话说的不伦不类,有些咬字不清,就像是很久没说过话一样。
“不过,你们最好记住,有些人,不能杀。有些事,不许做。不然,我会随时再来找你们。”黑衣人话说的艰难,却语气强硬。
“你叫邪阳?我记住你了。”
这黑衣人身法奇异,单脚轻点,鬼魂一般消失在漆黑的暗影里。
邪阳撕下衣襟,手法迅速的给南宫成将伤口包扎好,往南宫成嘴里塞了一颗药丸之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心里说道,险些伤到师哥要害,真是万幸!
“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应该躲起来才对吗?”邪阳问沈一道。
“我怎么会在这?应该问你们才对,本来我是想去哪就去那的。不过,我看你现在好像没空搭理我。”沈一一脸无辜的样子,轻轻咳了几声又说道:“你放心,我也不是来找你们晦气的,救人要紧。”
南宫成的伤势不轻,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
邪阳坐在床边满脸愁容,一言不发。
站在窗边的叶离瞧了瞧眼前的这两位少年,见他们二人之间隐约有一种似敌似友的感觉,却说不出为什么。
“谢谢你们送我跟师哥回来,你们可以走了。”邪阳轻声说道。
沈一看着邪阳,嘴角一抹邪笑:“我看你应该年纪比我小,为什么跟着那群人一起出现在白玉客栈?爱凑热闹,看我被杀?还是说想亲手杀了我,扬名立万。”
“我对杀你没有兴趣。”
邪阳看了一眼失去意识的南宫成继而说道:“客栈那些人想杀你,肯定是有些难度。我对杀你是没有什么兴趣的。而且我还想说,刚才那黑衣人,未必就是我的对手,只不过师哥伤重,我不能......”
叶离见两人话锋有些不对头,急忙插嘴说道:“沈大哥,我们该走了,云野先生跟这位小兄弟的师哥受的伤一模一样,今夜凶险,不能再耽搁了。”
“一样?云野先生伤在何处,我并不知道,但如果确如你所说……”沈一站走近床边,双眼凝视着不省人事的南宫成,又说道。
“你们不觉得南宫成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香味吗?是一种木皮的味道。而且同样的香味,我在云野山庄也闻到了。”
“什么香味?我为什么......”邪阳话没说完,就已经注意到沈一所说的那种淡淡的木皮香,这家客栈大部分家具都是木质的,房间里本身就有木皮的味道,所以斜阳并没有太注意,南宫成身上的木皮香是另外一种。
“那又怎样呢?这种味道又什么古怪吗?”邪阳问道。
沈一点了点头,略微犹豫了片刻。
“这个秘密,说出来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沈一苦笑几声,又摇了摇头,对斜阳说道:“无生血祭,药生肉身。这种特殊的木皮香,就是无生血祭必用的一种植物的香味。”
沈一的眼光渐渐闪烁,胸口愈发起伏不定,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而邪阳,在听完沈一说的话之后,脑中嗡嗡作响,一时之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无,无生血祭是什么?”叶离忍不住问道:“什么,什么药生肉身?”
沈一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无生血祭本来是一种疗伤手法,运用的是植物的再生之能,伤者用自己的血浇灌一种特殊的植物,这种植物的枝干表面,就会极快速的生出一种类似皮肉的东西。”
沈一闭上了眼睛,但是表情却更加痛苦,但在这种情况下,又不得不把话说清楚。
“这些类似皮肉的东西,可以直接缝合在伤者的伤口处,缝合之后不到十天,再大的伤口都可以痊愈,而这种植物的枝干可以用来替换伤者的碎骨,可以这么说,只要不是五脏六腑受的伤,它都有办法。”
叶离听过无数光怪陆离的故事,却从未听说过像今天这么离谱的,但是叶离觉得这一定是真的,因为她信任沈一,虽然他们相识还不到一天。
“无生血祭,哼哼,恐怕还有别的用处吧。”邪阳目不转睛的盯着沈一说道。
沈一无奈,却对邪阳说:“看来你知道的不少。这种这种疗伤手法的确是有别的用处,因为这种植物上生出的皮肉接在伤者身上之后,伤口愈合处的疼痛之感会大大减少,甚至会完全消失。”
邪阳突然站起身来,喘着粗气对沈一睡到:“所以说,这种东西,可用用来打造没有痛觉,毫无感情的杀手!”
沈一漠然,也默认,但他的眼神闪烁,有一种说不出委屈。但这种委屈一闪而过,继而挺起胸膛,睥睨邪阳。
“哼哼,没错,你说的一点也没错。杀手有没有痛觉,都会杀人,有没有感情也会杀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痛觉,又没有感情,是不是冷血!”
邪阳也是一阵漠然,平时阳光开朗又桀骜不驯的风姿消逝不见,连连嗟叹,茫然不知所措。
沉默之后接着又是一阵沉默,叶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好像并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安静的陪他们坐着。
烛光渐暗,叶离轻挑烛芯,屋内又明亮了起来,两位年纪相仿的少年男子心情平复了不少,也冷静了一些。
凶险犹在,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痛,痒,痒,啊——”南宫成突然之间呻吟起来。
邪阳不知师哥为何会这样,只得急忙问沈一道:“这是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沈一也不再多问,直接解开南宫成身上包扎伤口的衣襟,仔细查看,只见伤口周围的皮肤生出暗黄色的细纹,肉质渐硬,轻敲一下,就像敲一块儿软木上。
“先让你放心,邪阳。你师哥看样子是失血过多,生命危险是绝对没有的,好生静养就可痊愈,只是如果要去掉身上这些木质纹理的疤痕,让这块皮肤恢复如初是不太可能了。”
沈一继续说道:“我的猜测,那黑衣人的剑上定是涂了些那种特殊植物的汁液。只不过这并不能伤人,我也想不通这黑衣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邪阳缓舒一口气说道:“无毒便好,只不过师哥素来洁身自好,向来是一尘不染,从此以后身上结了这些奇怪的疤痕,摘不下,甩不脱。真不知他醒来得知之后该有多难过。”
“谢谢你沈大哥,我看得出来,你似乎不愿提起这些事情,难为你了。”邪阳眼神坚定,话说的也真挚。
沈一心中释怀了不少,也觉得自己刚才话说的重了些。
而坐在一旁的叶离,静悄悄的新添了一只蜡烛,双烛共明,屋内更增温馨。
“布谷,布谷,布谷……”
远远传来几声布谷鸟叫,沈一邪阳不知所以,叶离却听的分明,她去过很多地方,也见过布谷鸟。
可西域北方的冬天,怎么可能听得到布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