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西地莲池中,私塾先生和白衣老人皆立足莲叶之上,整个莲池已经糟蹋地不成样子了,大多数莲叶已经四分五裂,也有几片莲花花瓣浮于水面。
长呼一口气,柳若白看着漂浮着破碎荷叶荷花地水面,摇头叹气:“多年来,每逢春夏之季我便领着学堂地小子们来这莲池踏青,好容易让我找到一处泥深荷多之处,今日倒是给你我祸害地差不多了,看来今年踏青是来不了莲池了。”说完又转头注视着眼前的白衣老人,“你家宗门我多少听过些大名,只是这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九鼎山的柱山上,太过招摇了些,不过有那一幅画像压着,也压的住些魑魅魍魉,可那幅画像还能压多久?”
白衣老人淡雅一笑,始终有些逍遥:“你又为何?曾与那枪中称仙之人过了一十二手,更是在剑痴手中从忘川借了把剑的人,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十余载,现却在天子殿前做了个教书先生,你之所图呼之欲出!”手中长剑始终锋芒,白衣老人又接道:“思来想去,这一切所起皆是因那柳树下的少年而起,自与那少年一见,燕前镇整个镇子都好似乌云压顶,更有甚者,有几个实力不俗却隐世不出的存在更是连喘息声都弱了些!有些事情更是细思极恐,前些日子更是有雷霆隐忍不发之势,这少年究竟是何人?”
柳若白眯起眼睛,却能从眼缝中露出一缕寒光,“你不该多想,却又不得不多想,始终是太聪明了,太聪明了!”连说了两次太聪明了,柳若白扔掉手中柳枝,从腰间一抽,手上便多出了一柄三尺多长的软剑,此时剑身还在颤抖,发出阵阵剑鸣。
芦苇荡中,三人将木舟拖上岸用草木掩盖好,便往芦苇荡中心而去,直到此时,玄苍才说出来着芦苇荡中的缘由,说是这芦苇荡中毒物横行,又与四周陆地隔断,故而此处应生了一种名为“白先生”的毒物,是种长虫,取其蛇胆可入一味药,能治某人的病。
林叔虽多次出入芦苇荡,却从未敢向着芦苇荡的中心而去,因越是深入毒物便越多,他甚至于见过满地的蛇类过境,在往里,他便不敢想了。“如你告知一般的长虫便数不胜数,更何况是只长于芦苇荡的长虫,数量之多还如何寻得?”关于芦苇荡,林叔始终心存敬畏,虽说他小小年纪便是镇子唯一敢架船到芦苇荡谋生的人,可也是生存所迫。那年入冬,镇子下了大雪,可奈何湖面却不结冰,大部分鱼虾都往暖水处游去了,镇子边上也就莲池有几条残余,没有陆地基业的小地瓜差点没熬过去,最后只能铤而走险架船来了芦苇荡,好在大雪封住了芦苇荡那不大不小的孤岛,毒物们也埋了下去,这才让小地瓜捡了条命。
似乎是想起了那满地的长虫,下意识的捏住了腰上系着的布袋:“芦苇荡也不大,我还是在此地等候吧,怕你们一会也饿了,干粮终究只是应急之需,我打几条鱼给你们做鱼汤如何?”小地瓜还是不想进芦苇荡深处,在他内心中他是应了摆渡女孩来芦苇荡,但并未答应要与她一齐冒险,况且女孩答应他教他识文断字之约也还未教,如此一想便平静下来了。
玄苍转身,看着脸上略带恐惧的小地瓜,有些想笑,初见时她杀气毕露也未见他流露出一丝恐惧,如今只是区区长虫便吓得他不敢入岛,自然不忘调侃:“你怕长虫?”“有一些...”“打渔是捞上来了水蛇你咋办?”“不会捞上来,我的渔网网孔比别人的还要大些,只捞些大鱼,长虫在水下便逃了。”玄苍语塞,捞大不捞小她自然懂,可从没想过某些人只因恐惧改的渔网。
一旁的儒家圣人也开口,“先生日后若是要习武,这一入可保你前途无量,若是实在是不愿入,老头子在此与先生架锅生火,也作一次游历!”言外之意更希望林叔入芦苇荡,说的倒是圆滑。
林叔有些犹豫了,他确要习武,赤脚老人已在小窄道落地生根,他也能走进小窄道敬一碗茶了,想着不由的提起了步子,“那便进去看看吧,来了多次,每次都在外围转,里面些只是看过一眼,也不知道这中心住了个什么妖怪。”
玄苍有些凝神,林叔必然会投于燕前镇一人门下,她早已猜到,起初她以为是与他住在小木舟上的儒家圣人,如今儒生自降身份做了学生,她要再猜也猜不透如今敢收林叔之人是哪方大能,毕竟一脉儒圣都低头做了学生,若谁收了林叔便是儒圣师爷,十二幅画像中谁人能有此等气魄?“你要习武?不如来九鼎山,柱山上落了个玄天剑宗,祖师是当今至强的十二副画像之一,若是你要习武算得上是个不二选择!”玄苍确想拉拢林叔,却是选错了时间,她话音刚落,刘祈便一脸寒冷的看着她。
“不必了,九鼎山倒是听说过些传闻,说是直断大明河山十六郡,山上处处是仙人。不过我已与人做了赌约,今日一早我便已经算是他的门人了,不好毁约。”林叔确实不会为人处世,他并未注意到刘祈的变化,但他确是为玄苍解了围。刘祈面色缓和了些,林叔转而问道:“天下至强十二副画像是哪些人?”
玄苍不敢接话了,若在人后她敢议论一番,可如今刘祈面前,她不敢妄自议论。如此,只能由刘祈接过:“就是十二个闲人而已,被天下闲人评为十二副画像,说到底还是一群闲人说与另一群闲人听,便流传开了。”说完,见林叔低头不语,又加了句,“有人说,那十二个人是谪仙临凡。”
如此,林叔才悟开,对着刘祈多看了几眼,“您在十二副画像中吧?”“以前有些闲人也把我挂了上去,我已百年不出镇子了,应该都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