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了几句,他一把抱起孩子大步朝凯瑟琳这边走过来。
“爹地我还没玩够呢。”琳达正在兴头上,撅着嘴不高兴的抱怨。
于深似乎没听见,只是抱着她继续往前走。
那迅疾的脚步和他阴沉的脸色,都让凯瑟琳心里升起不安的感觉。
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两人到车前,她立即问:“怎么了?我看你接了个电话脸色就变得不对。”
于深看了她一眼,却并没回答,抱着孩子上车后,命令司机:“立刻开车去东岸港口。”
东岸港口?那里是外贸港口,停靠的全部都是跨国船只。
“到底怎么了?”她忍不住再次问。
于深终于转身看她,说:“我遇上了麻烦,有人跟我寻仇,我必须带你们离开希腊。”
寻仇?
凯瑟琳只觉得不可思议,什么的仇恨能让于深要立即就带着她和孩子逃命?而且是在希腊这样一个法制健全的国家。
“那人是什么人?你又是怎么跟他结仇?你跟我说清楚,否则我不走。”
于深听着凯瑟琳的话,眼神沉了沉,有些愠怒,因为凯瑟琳对他的不信任。
如果是以往,凯瑟琳绝对不会这样质疑他而是跟他同仇敌忾。
她的心真的变了。
承认这点,于深的心脏瞬间像是被挖空。
他吞咽了嘴里的苦涩,说:“具体是什么事一时说不清,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跟你说,你只要相信,我不会害你跟孩子。”
于深这么说,凯瑟琳突然有些赫然。
于深对她们母女真的从来没变过,她虽然对于深变了心,也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于深对她和孩子的爱护。
她刚才对于深的质问,真的有点过分了。
松口:“好,我不问了。”
车子十来分钟就到了东岸港口。
凯瑟琳跟着于深下车,立即就有人迎上来。
于深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着她,跟着那两个人上了停靠在港口边的一艘能载几十个人的游轮。
上去,凯瑟琳才发现船上已经有了四五十个人。
这些人都挎着枪支子弹,皮肤黝黑,身材矮小精干穿着迷彩服,像是缅甸佣兵。
凯瑟琳惊疑:“他们是……”
“他们是护送我们的人。”
护送?凯瑟琳突然意识到,事情比她以为的还要严重。
也有点奇怪,于深一个正经的生意人,怎么会雇佣到缅甸佣兵。
“要开船了,走吧,进船舱去。”
船舱一共三层,下面是厨房储物间等等,中层是客房和健身娱乐的地方,上面是驾驶室和保卫室。
这样的阵仗,似乎是要远行。
“呜……”一声鸣笛,轮船开动。
看着窗外飞快划过的景物,凯瑟琳的心情越发忐忑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于深把船舱的窗户关上,说:“缅甸,我早年在那里做生意的时候认识不少朋友。”
最主要,那里可以公然使用枪火武器还可以迅速组建起他的势力。
到了那儿,慕烨就算再有本事也弱他三分。
听着那个陌生的国度,凯瑟琳心理越发忐忑了。
她从出生就在希腊过着平凡平静的日子,从没想过有一天竟然会要亡命天涯去一个从未去过的国度……最可怜的还是琳达,她才三岁多,也要跟着他们一起奔波流浪。
琳达已经睡着,看着她不知忧愁的睡颜,凯瑟琳心疼的眼睛都红了。
一双臂膀突然抱住了她,把她搂进怀里,于深斩钉截铁的跟她说:“别担心,无轮如何,我都会保护你跟孩子。”
白天一向清净无比的夜市街突然涌进了一大群黑衣人,个个都持枪而且气势骇人,这阵仗简直跟黑客帝国电影里演的似的,街上的少数民众都吓的赶紧躲回了家。
黑衣人最后站定在夜市街唯一的华裔家庭于家门口,训练有素的列成两队让出一条路,随后一个面容冷峻的华裔男人和一个看起来很有贵族气质的欧洲男人大步走进了于家。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惊惶的佣人,这让慕烨的心瞬间就掉进了深渊。
他又晚了一步,孩子和凯瑟琳,已经被贺其深带走。
“说,你家的主人都去哪儿去了?”杰克抓了一名佣人审问。
“他们,他们去海边玩……”佣人惊惶的道,顿了顿,又说:“你们是不是跟刚才来家里抢东西的缅甸人是一伙儿的?我告诉你们,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呃!”
慕烨突然出手击晕了这个佣人,然后说:“去东岸港口。”
他已经知道贺其深带着孩子和凯瑟琳去哪儿了。
来家里抢东西的缅甸人就是贺其深的手下,贺其深知道他没死,打算带着凯瑟琳和孩子逃走。
他们在海边,最快最方便的就是坐轮船拉开,而东岸港口是外贸港口,贺其深可以在那儿坐着船直接去他的老巢缅甸。
事实证明,他分析对了。
到东岸港口,慕烨果然打听到贺其深的行踪,立刻和杰克带着人坐船去追。
可是没想到,贺其深安排了一艘跟他们乘坐的那艘游轮一模一样的轮船,把他们给引开了……
在轮船上会感觉时间过的很快,天很快就黑了,看着美丽的海上夜色,凯瑟琳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些。
她一直在不停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让自己接受巨变的现实振作起来,否则连她都烦躁抑郁,还怎么开导照顾孩子?
而且去缅甸还需要的半个多月漫长的时间,要是哄不好琳达照顾不好她,万一路途中她生病,可就麻烦了。
想开,凯瑟琳离开房间打算去弄点东西吃。
下午吃晚餐的时候,她完全没有胃口,现在倒是觉得有点饿了。
于深带着孩子再健身房里玩儿,她在另一头都听见孩子的笑声,听着,她的嘴角也浮起抹笑。
只要琳达开心,她也就开心,一辈子隐藏心事也无所谓了。
下了一层来到厨房。
这个时候厨房已经没有人,凯瑟琳找到一包压缩饼干,喝着冷水吃了,返回去。
经过茶水间的时候,她不经意看见了于深。
于深拿着一个透明的棕色小药瓶,倒出一片白色的小药片放进了他身前冒着热气的牛奶里,然后用勺子搅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