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说话的时候特意抬高了音量，周围的人听到卫小少爷的名号，都自动自觉地散开了些，给卫禹让出足够的空间。
其中有部分是畏惧于卫家的权势，更多的人，则是不想招惹上这位有名的“小疯子”，免得给自己惹上一身骚。
卫禹倒是满不在乎，对这样的反应似乎还挺满意，大刺刺地示意旁边沉默坐着的聂天：“这位，我大哥！要在你这儿买些年份够久的名贵中药，没其他要求，年份救，够珍惜就成。赶紧的，把你这儿的好货都摆出来！”
“这……”店老板看了眼聂天，表情为难。
卫禹眉毛一竖：“怎么的，本少的面子你还不给？还是说，觉得本少没钱不成！”
看他那架势，似乎老板一句话说得不对，就能立刻把铺面给掀了。
见状，少数还顶着压力和店员交易的客人，顿时也如潮水般向外头散去。
买卖可以待会儿再做，要是这位小少爷发疯被连累，那可是有可能危及到性命的事！
老板赶紧安抚：“瞧您这话说的，我就是再没眼力见，也不敢不给您面子啊！”
“实在是您这要求太模糊了，各人标准都不同，您说年份久，那是多少年才够久？再有，这位先生需要这么些名贵药材，用途是什么。您总得给说清楚了，我才好给您推荐呐！”
卫禹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询问地看向聂天。
“五百年以上的都行，至于用途，不要多问。”聂天淡淡道。
他原本想说一万年，可考虑到灵气稀薄的因素，最终还是改口成了五百年。
五百年以下的药材来不及吸收足够的灵气，对修道之人来说无甚用处。五百年以上的，则不管什么药材，都能用作炼丹的原料。
至于霓裳草，他并没提名字，也不需要。
这种草天生有灵，人能采摘到的，必定都是八百年寿命以上，没有必要特地提出来。
那老板听着，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位先生，您胃口可真大啊！”
一般来说，百年以上的珍惜药材就已经很名贵了，五百年往上，就是一棵杂草，有了这么长的寿命，也都可当作祥瑞卖个好价钱！
他不由暗暗打量起聂天，心里暗暗思量，这位能被卫禹喊大哥的青年，到底是什么来头。
做黑市的行当，最重要的就是人脉。
卫家叫得上名号的人，他称不上全都认识，至少也能看个面熟。
这位，至少肯定不姓卫。
还有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尽管有些害羞地低着头，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他自顾自的思量，聂天也不在意，只坐在那儿等他想出结果。卫禹的脾气就没那么好了，猛地一拍桌子，茶水撒了满地。
“一句话，这生意你到底做不做！老子和大哥大晚上的跑这儿来，不是让你当猴看的！”
老板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行为犯忌讳了，赶紧找补：“做做做，当然做了，卫少的生意怎么能不做呢？几位稍等，我这就吩咐伙计，把店里五百年以上的货都找出来。”
他指向里面：“几位，里头先休息？”
五百年以上的，还必须是珍惜名贵的药材，那都是店里的镇店之宝，当然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拿在大庭广众之下任人挑选。
几人也都能理解老板的顾虑，都很好说话，站起来就跟着往里走。
才走没两步，聂天突然道：“等等。”
老板一惊：“这位先生，怎么了？”
他虽然是跟聂天说话，眼神却一直往卫禹的方向瞟，心脏提到半空中。看样子，是随时准备指挥店员，拦着卫小少爷发疯。
从他一惊一乍的反应也看得出来，卫禹在滨海的口碑，着实是不怎么好。
好在聂天并没跟他打哑谜，而是伸手指向左手边的玻璃柜台上，一块不起眼的青灰色石头：“它怎么卖？”
“它？”老板看了又看，最后试探地问：“您是说，柜台上那块石头？”
聂天点点头。
老板顿了一秒，接着露出个想笑不敢笑的表情：“先生，您怕是看错了吧，那就是块再普通不过的石头，不是什么名贵药材！”
“扯淡！”卫禹不满大哥被嘲笑，当即吼道：“欺负老子不懂行是不是？一块普通石头，你特么珍而重之的摆在柜台上干什么，看风景啊！”
老板是真的满脸懵逼：“我哪敢骗您，那就是块普通石头啊。”
“就是昨天，我一个员工从海滩边上捡的。觉得模样长得还不错，就随手放在柜台上当个摆件，反正不值钱我也就没拦着，真不是什么珍惜药材，更不是古董玉石！”
他以为聂天把那块石头当成了好玉，急吼吼地解释：“您要不信，我这就让人劈开给您看看。都是出来做生意的，要真是块上等好玉，我做什么不卖呢！”
“你劈不开。”聂天不着痕迹地勾起嘴角，继续道：“开个价，多少钱。”
“您这……”老板无奈了，只能不断地去看卫禹。
要是平时，碰到个这样自以为懂行的冤大头，他高兴还来不及，肯定会狠狠地宰上一通。
可这位是卫少的朋友啊！
别说开高价了，就是随便开点价钱让人买回去，回头劈开发现里头什么都没有，那卫禹还不来找他麻烦？
老板哭丧着脸：“卫少，它真不是……”
“少那么多废话。”卫禹不耐烦地挥手：“我大哥要买，你开价就是了，啰嗦什么！赶紧的把这石头搞定，还要看药材呢！”
老板实在没办法，只能期期艾艾地提议：“我们做生意的最讲诚信，肯定不能把普通石头当上等好玉来卖。既然这块石头入了先生您的眼，那我就替伙计做主，把它送您了！您看怎么样？”
他眼巴巴望着聂天，心说这可千万别是个二百五，非要给钱呐！
好在聂天并没那么好的心思，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可以，既然如此，你这儿五百年以上的药材，我全包了。总不能让你平白吃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