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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成为自己讨厌的人(2)

当了班主任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各科老师开会,让他们对学生一定要严厉起来。并且我还很得意地将我的教学方法传授给了他们,他们刚开始听到我的教学方法时,都比较吃惊,说我年纪轻轻的,为何会使用这种较为落后的教学方法。我没有掩饰,直接告诉了他们,说只有这样,学生们的成绩才能有所提高。其实,我这样做,并没有错,对他们严厉一点没什么坏处,至于“满堂灌”,这也是没法子的法子,家长们都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能有个好成绩,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为自己挣些面子,我这也算是给家长们一个完美的交代。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从小学到高中,每到逢年过节,长辈们见到晚辈,第一句话就是问考试成绩,到了大学了之后,原以为终于逃离了这种慰问,可没想到,长辈的慰问却换成了同学们的“你挂科了吗”。

一个月之后,我们班可以说,已经被我管理得井井有条了。那些接受了我的“真传”的老师,都说效果非常好,说以前不听话的学生都变得十分听话,不认真听讲的学生也开始认真听讲起来,最重要的是,全班成绩呈总体上升的趋势。由于我们班的成绩上升幅度太大,一时间成了全校的焦点,领导们都开始夸我们班学习氛围浓厚,所有的老师也都开始争相模仿我们班老师的教学方法,如此,我也就随之成了焦点,收到了很多老师的赞誉,当然,随之而来的,也不乏有嘲讽,说我教育方式落后什么的。其实,在我看来,教育的落后,并非和教育者一个人有关,和受教育方也有一定的关系,笼统一点说就是旁观者,而旁观者就包括孩子的家长。为什么这么说呢,打个比方,我们的家长太看重孩子的分数,以至于老师们错误地迎合了家长们的口味。再者就是社会的各大企业,他们作为教育的旁观者,向学校发出了错误的信号,而这个错误的信号就是:学历即一切,高学历就等于高收入。因此,教育便逐渐走向了功利化。

自从我在全校出了名之后,教导主任便开始和我套起了近乎。其实我知道,他是怕我能力太强,抢了他的位子。说实话,我对教导主任这个位子真没什么兴趣。为了不让他起疑心,我开始逐渐收敛起来,并且每次见他都对他毕恭毕敬。时间久了,他见我没什么大动作,也逐渐对我放松了警惕,并且开始慢慢远离我。大多数人遇到大人物都会极力地向其靠拢,试图与其打成一片,企图谋些名利。然而我却不然,我不仅不想靠拢,而且还想敬而远之。原因很简单,我不想听领导差遣,我平生最烦的就是被别人呼来喝去。在上大学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一件事,一个人能力再大,你也要听领导的,即便是个当官的,上边也有个更大的官管着,正所谓无官一身轻,还不如做个平头百姓。虽说平头百姓也要被为官者所约束,但起码是小官啊,虽说小官更加能滥用私权,但我们可以揭发他啊,当今社会可是以民为尊的,所谓“为人民服务”正是这个道理,大官不容易揭发,小官容易揭发,这也是作为一名群众的好处之一。我认为,作为群众,我们应当正确并且恰当地使用“为人民服务”这五个字。

本以为教导主任放过我之后,我就能继续为年度最佳班主任做准备。可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其他班的班主任也开始以“找我取取经”为由,来和我套近乎。然而,套近乎也就罢了,有些班主任竟仗着和我走得近,背地里跟我说其他班主任的坏话,试图挑拨离间。幸亏我在这里混的时间也够长了,早就明白了这水的深度,先前中了美人计,差点被旁人戳破了脊梁骨,这次我得多加小心。没办法,我只能人来了说人话,鬼来了说鬼话,佛爷爷来了我也得给他献株花呀。就这样每天穿梭于各个角色之间,令我伤神又费力,不过时间长了,我突然意识到,我竟然已经习惯了,而且各个角色变换自如,仿佛已经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我以为我这么做,会使其他班主任反目成仇或者对我更加厌恶,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他们非但没有厌恶我,反而对我更加有好感。

后来事情愈演愈烈,各个班主任都找我评事理,慢慢地,年级里的大小事务都开始找我拿主意,最后,我竟毫无征兆地被推举成了年级主任。这下好了,怕什么来什么。做了年级主任,就表明我的责任多了,权力多了,以至于我见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各种各样的都有,我不得不开始学唱红黑白脸。也正因如此,我变得越来越累。

虽然累,但我也很快乐,当然,仅仅是在领工资的那一瞬间感到快乐。

自从当了年级主任,我就再也没有去过书店。的确是工作繁多的缘故,但更主要的原因是,我害怕去,我怕去了之后会迷失自己,因为,安静的地方,容易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太多思考。然而,说是不去,可最终还是去了。原因是,学校里要购进一批教辅教材,虽说是私立学校,但也必须从正规渠道购入,所以,校领导盯上了新华书店。

陪我一同去的,还有张泽川老师和叶晓涵老师,一男一女,都比我大个两三岁。张泽川有一副标准的教书先生的样子,瘦瘦高高的,三七分的头,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闭上眼就能想象出他讲课时的架势。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个本科生,而且比我早两年进学校。我一直很好奇,他一个本科生,教书一定不差,起码比我好,而且,据说,近几年学校进教辅材料,都是他一手操办的,单凭这一点,就知道他的能力肯定不差,可为什么没能被校领导提拔呢。后来,经过我多方打听,得知张泽川这人太傲,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别人办事儿,他也从来不看好,并且一向独来独往,这一点倒是和我挺像,不过自从当了年级主任,我身边就没少过人。关于他,还有更离谱的事,有人说,这家伙不近女色,如果办公室里的女人超过三个或者说只有他一个男人,他就会坐立不安,甚至出去。难怪他得不到领导的提拔,他这人脾性太怪了。从目前来看,张泽川犯了一个大忌,那就是不近女色。俗话说的好,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默默支持他的女人。当然,成男人事者,女人也;败男人事者,亦为女人也。虽说无论男人成功或者落魄都和女人有关,但这个张泽川做的未免也太绝了,为了永绝后患,把成功的路都堵上了。所谓无因便无果,这家伙对自己也够狠的。但凡事都应视情况而定。就拿我来说吧,我虽说不是那种见风使舵之人,但在处事风格上也差不多吧,但唯一不同的是,我所迎接的风,来自四面八方,我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张泽川遇见女人就避而远之,而我则是静而待之。我之所以能坐上今天这个位子,皆是因为我身边的女人,我们全校总共有十二位女教师,老中青三代都有,其中八个和我关系很好,而且,据我所知,这八个当中有三个还暗恋我,只不过到现在还没跟我表白。再说这另外四个,有两个已经结婚,而且就是和本校的男老师,还有两个,一个是新来的,另外一个就是坐在我身边的叶晓涵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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