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苍天有眼,可怜我这个整天孤孤单单又碌碌无为的人,所以给我送来了一个同伴。一天上午,正上着数学课,老李突然从后门推门而入,我们全班人都很惊慌,赶紧转头往后看,数学老师也很惊慌,以为他在门外抓到哪位同学上课开小差了呢,结果,老李刚踏进教室,身后就紧跟着走过来一个抱着桌子背着书包的学生,瘦瘦高高的,看着有些眼熟。不一会儿就有几位原班级的同学认出了那个学生,于是开始小声呼喊道:“是考神,考神回来了。”我一听是张晓凡,赶紧瞪大眼睛进行确认。直到看到那张瘦瘦黑黑的脸,我才开始激动起来,心里不禁开始骂道:“他妈的,老子终于把你给盼来了。”一时间,全班人都开始沸沸扬扬地讨论起张晓凡,真可谓传奇人物。
待张晓凡安顿好之后,老李冲数学老师点头笑了笑便出去了。紧接着,数学老师拿起黑板擦开始敲桌子:“哎,好了好了同学们,来了位新同学不至于把你们激动成这样吧。”
这时,坐在第一排靠着讲桌的一位女同学抬头和数学老师讲道:“老师,你不知道,这是我们班原来的考神,之前因为身体不舒服,请了个长假。”旁边的几位女同学也跟着点头附和。
“考神?”数学老师惊奇地看着前边的女同学。
“嗯,高一的时候,直接从倒数第十考到了全班第三。”那位女同学一边讲一边表现出很自豪的样子。
“这样啊,那确实很厉害。”数学老师表现出一副吃惊的表情,随后便把目光投降了张晓凡。
刚被数学老师平静下来的课堂又逐渐喧闹起来,数学老师只好又敲起了桌子:“好了好了,有什么事下了课再讨论。”
等平静下来之后,我们数学老师拿起粉笔准备开始讲课,刚转过身去,又突然转过身来,无奈地叹了口气,摆出一脸嫌弃地表情说道:“唉,你们班主任也真是,上着课呢,连门也不敲就进来了,吓得我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讲到什么了。”我们数学老师是一位刚三十出头的未婚女性,个子大概有一米七,再穿上高跟鞋,显得十分高挑,她虽然不胖,却属于有肉感的那种,前凸后翘,恰到好处。从穿着上看,她也十分注重打扮,衣品也不错,穿的都是些很显身材很吸引异性的衣服,像包臀裙、修身衬衣什么的都穿过。按理说,三十岁应该是女人味正浓的时候,然而,当她站到讲台上的那一刻起,却一点也没有三十岁女人应有的韵味。俗话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在我看来,她现在就是一只“母老虎”,真的就像是更年期提前了一样,她皮肤偏黑,长了一副男人相,再加上骨架偏大,因此,发起火来,更是增添了一些威严与恐怖。我猜,这或许就是她为什么三十多了还没结婚的原因吧。和数学老师正好相反的,就是我们英语老师,她身材纤细娇小,举手投足显得十分优雅得体,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虽然她没有前凸后翘的火辣身材,但皮肤却十分白皙干净,脸上没有一丝皱纹,因此,她虽然也已三十出头,但却看起来像刚二十出头的样子。并且,据可靠消息,她已经订婚了。借某些男同学的话来形容一下听这两位老师讲课的感觉就是,听数学老师讲课,那可真是相当认真,没有一丝杂念,看完身材再看脸,那简直就是噩梦;而听英语老师的课,便不由得会想入非非,眼睛早就脱离了黑板,已全然汇集到了语文老师的身上,一节课下来,犹如做了一场春梦。
一提起春梦,我就不由得感到一阵羞愧,因为我已经有好几个晚上做梦梦到李菲儿,我梦到我们肩并肩走着,有说有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便抱在了一起,头对着头,相视而笑,直至亲吻。时间久了,我突然发觉,那些画面,其实并非梦境,而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人在独处或者黑夜时,最容易暴露自己的脆弱或者兽性的一面。通常人们白天不能做的事,到了晚上会通过做梦抑或是意淫的方式来将其圆满,以此来求得心理上的安慰。
然而我并不满足于这种虚幻的“**”,其实对于绝大部分的人来说,都不会满足于这种安慰,不然,这世界上也就不会有嫖娼和卖淫这种出卖肉体与灵魂的羞耻行为。而我更倾向于找个信得过的好朋友对其倾诉,人的心脏就好像一个心事收集站,无论好事还是坏事,都在其中,我不知道别人怎么办,对我而言,只要将坏的心事通通讲出来,就会好受很多。
自从张晓凡回来之后,我的下铺又有了人,我的队伍又从两个变回原来的三个。只不过,张晓凡的性格还是没变,依旧沉默寡言。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本想和他叙叙旧,可又见他像个闷葫芦似的,只好就此作罢。
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张晓凡刚来没几天,老李就实施了新的政策。而导致实施这个新政策的原因就是上一次月考。由于上次月考我们班没有一个过本科线,所以老李立了一个规矩,他规定我们班班级前十名的同学中午放学之后,要再继续上二十分钟的自习。或许是老李听说过张晓凡的“考神传说”,觉得张晓凡有冲刺本科线的潜力,所以也让他和我们班前十名一起在班里上自习。
原以为像张晓凡这种特别抵触应试教育体制的学生,应该会非常反感老李的决定,然而,当我问他是否生老李的气时,他的回答却让我深感意外。
“那二十分钟够干什么的,有没有用咱先不说,关键是,他们上完二十分钟的自习连午饭都来不及吃了。你说老李是不是有病?”我一边说着一边坐到张晓凡的床边。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虽然你知道它没有用,甚至知道它不公平或者不合理,但是你却无能为力,因为大环境在这里。”张晓凡表现出一副淡然的样子。
“我们可以打电话向教育局举报啊。”我激动地说道。
“哪有那么简单,再说了,就这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就算举报了,教育局那边也不一定管,再说了,就像晓凡说的,学校这个大环境在这里,是大环境控制了你,而不是你控制着大环境。再往大了说,教育体制在这里摆着,你想举报,你怎么举报?”原本坐在床上郁郁寡欢的老魏突然坐直了身子说道。
“还能怎么举报,跟他们说实话呀。把该说的说清楚。”我郑重地说道。
“谁能证明啊?”老魏说道。
“当然是那些‘受害者‘呀。”我说。
“可那些‘受害者‘都还没说什么呢,你着什么急啊?”老魏莫名其妙地问道。
“我就是看不惯。”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老李那贼眉鼠眼的样子。
“小雨,这世上看不惯的东西多着呢,就拿这应试教育来说,咱们学生都看不惯,可咱找谁举报去?”张晓凡叹了口气说,“有些东西虽然知道它不是好的,但它却适合这个社会大群体的发展,反过来讲,有些东西,虽然在我们看来是好的,但并不一定适合这个社会大群体的发展。”
“嗯,对,应试教育就是最好的解释。”老魏点头说道。
“听你们俩这意思,是不打算让我举报喽?”我听得满脑子浆糊,一脸懵圈地看着他俩。
“嗯,你举报了也没有用,因为他们顶多会打电话向咱们领导核实情况,而学校的领导肯定会为了维护学校的声誉而袒护本校的老师,所以,校领导肯定会想办法搪塞过去。”老魏解释道。
“对,教育局是直接打电话给校领导而不是你,校领导说了些什么,你根本不知道。所以,校领导如果是找了些什么正当借口,我们就算举报也没有任何理由。毕竟,他们是老师,你只是个学生。你觉得教育局是宁愿相信你还是宁愿相信校领导?”张晓凡又接着解释道。
他们俩说的对,我一个学生怎么可能斗得过一个掌握整个学校大局的领导,何况我本身就在他所掌控的“大局”之中,并且身不由己。
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打算举报的意思,只是我后来才意识到,这前十名中有李菲儿,我是因为心疼她,所以才想起举报这回事的。
既然张晓凡和老魏都不赞同我举报,我也只好就此罢手。但又因为我没有举报,感觉没有帮上李菲儿什么忙,所以内心十分愧疚,当然,这些只不过都是我一厢情愿的,人家或许并没有把这二十分钟的自习当回事儿。
虽然举报未能成功,可我仍旧没有死心。我还想为李菲儿做些什么,不光如此,这一次,我还想得到她的注意。为了能得到她的注意,我想尽一切办法尽可能让自己在她的视线中多停留一秒。想来想去,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中午等张晓凡一起出去买饭,其实刚开始张晓凡并没有让我等他,他原本打算让我和老魏先走,只是后来可能是老魏看透了我的心思,然后告诉了张晓凡,所以他才答应让我留下来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