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外面的缘故,并没有人注意到我。
好不容易等到献花的环节,我便算准了时间,立马朝着里面跑去。
一刻都不敢停留,就这么直接冲到了霍司沉的棺材前。
扒着棺材的边缘,我的眼泪已经摇摇欲坠。
而边上的霍爸也认出了我。
很是激动和愤慨,冲上前来,就要扬手给我一个耳光。
“谁让你来的,你这个贱女人,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就杀了你!”
他恨我入骨,哪里容得下我出现在霍司沉的葬礼上。
可我却顾不上这样的态度。
面对气势汹汹的霍爸,反而是上前一步,追问道,“霍爸,司沉的尸体呢,怎么没有了,这里面怎么没有呢?”
“你给我滚,司沉的事情,轮不到你过问!”
霍爸气得要命,就要一把推开我。
我膝盖本来就受了伤,哪里经得住这样一推,整个人顿时间失去了重心,就直直的朝着棺材角上撞去。
好在边上的庭安扶住了我。
眼神关切,最深处又带着几分无奈,“南衣,你还是出去吧,现在你不适合在这里的。”
我脑子里已经全然没有主意了。
抓住谁就问谁,“庭安,霍司沉呢,这里面怎么没有,是不是他没死,你们办的是假葬礼?”
“南衣,我送你出去吧。”庭安避而不答。
我就以为自己是抓到了重点。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是不是他真的没死,那他在哪里?”
这一次,不等庭安再回答我,霍爸便已经怒不可遏。
“宋南衣,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要不是你,司沉会死吗?你现在来跟我说司沉没死,那这里面的骨灰是谁的,你告诉我,是谁的!”
说着,他便一把掀开了棺材盖。
几十斤重的棺材盖落地,发出巨大的声响,将边上那些白色菊花砸得稀巴烂。
一如我现在心中的最后一点希冀,也被这棺材盖给砸得稀巴烂了。
霍司沉就是死了。
他哪儿也没去,只是化作了骨灰,躺在了这里面。
而我刚才太过于激动,便忽略掉了那个小坛子。
没有看到意想之中的霍司沉,就以为一切都是假的。
绕了半天,我才是假的。
“现在,你满意了吧?”霍爸怒声问我。
我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表情很是怪异。
而霍爸则是就近从边上抄起了一个花瓶,就要朝着我脑袋上砸。
好在匹克医生及时出现,用胳膊帮我拦住了。
他自己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黑色的西装被血浸润出更深的颜色,滴滴淌落,染红了地上的白菊花。
匹克医生护住了我。
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对不起,霍叔叔,我想他们好歹相爱一场,应该来看看的,搞砸司沉的葬礼,是我不对,我会来赔礼道歉的。”
说罢,就拽着我离开了。
我还不想走。
他就附在我耳边,很是无奈,又带着几分哀求,“南衣,走吧,还嫌闹得不够吗,司沉最后的日子,你非要让他这样不愉快吗?”
因为这句话,我放弃了挣扎。
我不想让霍司沉不愉快。
刚才那个司机已经开回来了。
看见我,仍旧是心有余悸。
“开你的车,这次有我在,没事的。”匹克医生说道。
很显然,司机回到会场之后,就将刚才我抢方向盘的事情告诉了他。
在回医院的路上,匹克医生也为刚才的事情严厉的教训了我。
那么危险的事情,我这个孕妇居然也想得出来。
他一教训起我来,就怎么都止不住了。
可我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声音哽咽,“我只是想看看霍司沉而已,我怕,这次不看他,以后就只能在梦里见面了。”
顿时间,匹克医生就没了脾气。
瞪了我半晌,又道,“怕了你了,现在见到了吧,跟我回医院之后,就好好地养胎,然后带着小羽毛回邻市好好待着。”
是,我是见到了霍司沉。
可这样的见面,并不是我期待之中的。
“为什么这么着急火化?”我问匹克医生。
“你别问我,这是霍司沉的决定,去世当天,他就被火化了。”匹克医生耸肩回答。
顿了顿,又想到一种可能性,“大概就是知道你非要见他最后一面,所以就故意断了你的念头吧。”
见他,也只是再也认不出的骨灰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
我突然就感觉到有点无力。
整个人仰躺靠在车座上,扭头去看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轻声呢喃,“他这么了解我,却做了这么伤害我的事情,真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