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迷之中,我迷迷糊糊的回忆了很多有关于我和霍司沉的事情。
我想起他把我从水里救起来的时候。
想起他在天台上教我跳华尔兹的时候。
想起他单膝跪地,向我求婚的时候。
想起他坐在小羽毛的病床旁边,耐心温柔的给小羽毛念睡前故事的时候。
还想起了,小羽毛手术前一天,他从医院离开的时候,朝着我挥了挥手。
那时候,霍司沉跟我说再见。
可现在却再也不见了。
我是哭着从梦里面醒过来的。
水清在我的床边,还有陈新春,宋山,花道常,莫书,甚至还有朱夫人。
他们都来了。
站在我的床前,很是担忧的看着我。
我脑子并不是很清醒。
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看向他们,问道,“你们怎么都来了,是来接小羽毛出院吗?匹克医生说了,她还要再观察一个月的。”
“南衣……”水清就欲言又止,眼神十分悲切的看着我。
“对了,为了庆祝小羽毛手术成功,我们去吃个饭吧,就定楼下那家中餐厅好不好,霍司沉总在那个地方给我订饭。”
说到这三个字,我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瞬间定住了。
说不下去了。
脑子里面那些残缺的片段全部都涌了回来。
昏迷之前的事情,我都记起来了。
霍司沉,死了。
我还想继续往下笑的,可嘴角却怎么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们怎么不让霍司沉来呢?那家店他很熟的,让他去订吧,可以打折的。”我继续说道。
偌大的病房里面,大家都低垂着头,没人说话,气氛沉闷至极。
“你们别害羞啊,霍司沉难道你们不熟吗,那好吧,我来打电话好了。”
说着,我就自己掏出了手机来。
我给霍司沉打电话。
仍旧是暂时无法接通。
一遍是这样,两遍还是这样。
我还给自己找借口,“或许他在开会呢,要不然我发条语音吧,他看到的话,就会回我的。”
说罢,就颤颤巍巍的点开了微信,要给霍司沉发语音。
可手实在是太抖了,每次还不到一秒钟,语音就断掉了,故而一次都没发出去过。
我的情绪越发焦躁起来。
边上的水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过来按住了我的手腕,声音很是悲切,“别这样,南衣,我求你别这样,我看着真难受。”
这句话就打开了我的泪点。
发了疯一般,我把手机往墙上砸,手也碰伤了都全然不顾。
为什么,霍司沉不接我的电话!
他不要我了。
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个世界上,孤零零的。
“凭什么,我们说好的,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我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个噩耗,扑在水清嚎啕大哭。
这辈子的眼泪,都好像要在这一刻给全部哭出来一样。
没有人拦我。
他们任由我哭。
这时候,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是深深的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当中。
直到最后再也哭不出来,我才停下来,目光呆滞的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水清的衣服基本全部被我哭湿了,稍微一拧就能挤出水分的那种。
莫书从家里面给她带了一件干净衣服换上,一群人换班的陪在我身边。
可我并没有别的举动了。
只是静静的靠在床头上,像是雕塑。
他们给我送来了东西,我什么都吃不下,实在是疲倦的时候,就躺下来,睁着眼睛。
实在是不敢闭眼。
只要一闭眼,就会想到我和霍司沉的过往,心如刀绞。
可这样一来,十分折腾我的身体。
才第二天,我已经不成人形了。
陈新春在我面前哭得极为大声,拽着我的手腕求我,“南衣,你多少吃点东西好不好,算是我求你,这样一点东西都不吃,你迟早会累垮的,到时候,小羽毛怎么办,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怎么办?”
听到这话,我的神智才回来一点。
见状,妈妈十分激动,赶忙将汤匙递到了我的嘴边,“来,你就多少吃一点,好不好就?”
我咽下去一口。
而后就轻声道,“我想去看看霍司沉。”
就算是死了,我也要去看看他。
陈新春顿时间有点为难。
“之前你昏迷的时候,霍家的人还来闹了一次,很是难看,最后直言了,要是你敢去司沉的葬礼,他们就直接杀了你。”
霍家的人敢放出这样的话来,就一定敢做到的。
陈新春担心我的安危,“我们之后去墓碑祭拜他,好吗?”
我仍旧是摇头,坚持到,“我要去看看他,就当是,最后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