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沉盯着那个邮箱看了半天,忽然就笑了。
那笑声意味不明,却让我有点战栗起来。
这样的霍司沉,才是最可怕的。
他不发怒,也不会对我做什么。
只是这样,看着我笑。
“出去吧。”霍司沉轻声道。
我点头,往门口上退去,“再见。”
他没回答我,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冷冽。
踏出这个房间之后,我就算是真正和霍司沉没有关系了。
即便心里面十分不舍,我也尽可能的装出轻松愉快的样子来。
甚至在订房间的时候,还故意用了霍司沉的名义,尽可能的把自己装出没心肝的样子来。
刚拿到房卡,宋暖就找上门来了。
“我还以为你们要在房间待上一晚上,打算自己单独定个房间呢。”宋暖说道。
这样的话语,让我有点尴尬。
显然,她意有所指,有点荤段子的意思。
和宋暖的这点关系,实在没办法去讨论得太过深入。
故而,我只是笑笑,一个字都没说。
宋暖又再次向我发出邀请,“还没吃饭吧,不如一起吃点?”
也好,借着这个机会,我就可以和宋暖说完这件事情了。
我答应了,和宋暖去了外面的一家西餐厅。
宋暖请客。
我没什么胃口,却还要装出心情大好的样子来,一口气点了好多样菜式,并且要求打包,要边欣赏美景边吃饭。
对此宋暖并没有想太多,夸了我一句挺有情趣的,就再也没有下文。
等菜都送上来,宋暖才跟我步入了正题。
“ 你今天晚上来,有什么目的?”
“我来和霍司沉散伙啊。”我说道。
宋暖又深深的看我一眼,显然是不相信这个说法。
她的眼中,充满了质疑,“为什么,因为霍司沉给了你五千万?”
何止啊。
我故意拿出支票本来炫耀。
“只要我愿意,只要霍司沉拿的出来,估计这支票本上,我可以写上好几个亿,你说是不是?”
这没心没肺的样子,让宋暖的表情都有点扭曲。
盯着我看了半晌,这才道,“所以你真的这么心狠,打算把霍司沉的公司给直接挖空?”
“我要是真的这么做,那就是个傻子了。”我回答道。
宋暖思量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朝着我讪讪的笑了一下,“倒也是,你要是敢都卷走,不说别的,霍夫人就得跟你拼命,那可都是她为庭安在争取的东西啊。”
我微微颔首,就算是承认了。
继而,宋暖更是不解。
既然我不能拿那么多的钱,又干嘛要拿那么多的支票本呢?
我故意斜睥着眼睛看她,“你真想知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别卖关子。”宋暖朝着我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
“气你呗。”我拿着支票本左右的摇晃,“你和霍司沉结婚这几年,都没得到这么厚一沓支票本吧?瞧瞧,我就可以。”
果不其然,宋暖被我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是故意的。”
“当然啦。”我对此供认不讳。
看她跳脚的样子,目的也就达成了。
桌上的饭菜我一口没动,全部打包,带回了房间去。
摊开放在落地窗前,我毫无胃口。
可后来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又觉得这样不行,筷子都没拿,直接用手抓着东西往嘴巴里面塞。
不是为了吃饭而吃饭,而是为了让孩子健康才吃饭。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乘坐度假山庄的大巴回了城区。
本来想要买了机票就赶回邻市的。
可宋山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还在南城吗。
这才想起来,之前我答应宋山,要陪他去看看涂红梅的。
这也是我的愿望。
这几年里面,我不止一次的梦到过涂红梅。
还和活着的时候一样,和蔼可亲,保养得极为白皙纤细的手在我的头顶上摩挲,喊我南衣,问我晚上想要吃什么。
我想,我应该去看看她的。
故而我很利索的就和宋山约好了,一个小时之后,在墓园见面。
很多年之后,我都仍旧是感谢今天做的决定。
如果那个时候我一意孤行先回了邻市去,那些事情是不是就要推迟很久才能解。开。
或者说,这辈子都不能解。开了呢?
眼下,我坐出租车去了墓园。
涂红梅被安埋在富人区的墓园里面,平时的管理和修葺都十分到位。
四年时间过去,那个墓碑还和新的一样。
看着上面的照片,我有点哽咽,蹲下身子去,仔细的摩挲了起来。
好多个对不起都哽在喉头,想说却说不出来。
边上的宋山声音却颤抖起来,按住我的肩膀,“南衣,你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