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天都塌了。
如果说只是流鼻血,我还能找到理由安慰自己。
比如最近天气太热之类的。
可天气干燥上火,也不可能一直血流不止,甚至到昏迷的状况啊。
人体之中就那么多的血液,要是不断流失,就会昏迷休克,甚至死亡。
一想到死亡这两个字,我就全身颤抖。
花道常也看出了我的害怕,伸出手来,将我搂入了怀中,轻拍着我的后背,“没事的,医生一定会治好小羽毛的。”
“是不是要输血,我去献血行不行?花道常,你带我去抽血,我和小羽毛是一个血型的,把我的血都给她!”
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没办法保持理智,脑子里面想到什么,嘴里面就说出什么来。
花道常按住躁动不安的我,眼神中带着心疼和无奈,“不用你输血,医院的血库足够的,你别着急,等着就好了,要不然你去看看阿姨,她可能醒了呢?”
对,发生这件事情,妈妈受到的打击,不会比我小。
他都直接晕过去了呢。
我感觉自己现在就是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焦躁不安,花道常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去了病房,妈妈并没有清醒。
躺在病床上面,眉头紧皱,显然在昏迷的状态之下,她也很难受,很担心小羽毛的安危。
怎么会这样呢?
我一想到这点,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昨天我们出去玩的时候,小羽毛还好好的呢,坐了两次旋转木马,我们还约好了下个周末再去。
怎么翻天的功夫,她就突然流血不止了呢?
当医生在里面忙碌的时候,我则是在外面度日如年。
每一分钟,不,是每一秒钟,都像是有刀子在凌迟我,让我喘不过气,让我痛苦不堪。
我真的很害怕。
在这样的焦灼之中,手术室外面那盏红灯,终于是变成了绿色的。
护士推着小羽毛,缓缓地走了出来。
我赶紧冲上前,握住小羽毛的手,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
那张小小的脸颊上,到处都是血,已经干涸了,看上去斑驳一片。
可即便是这样,也遮掩不住那之下的苍白。
毫不夸张的,她现在脸颊真的如同白纸一样,简直是吓人。
小小的身躯,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看上去很是可怜。
“请问你们谁是小孩的家属啊?”医生也从里面走出来,问道。
我赶紧举手,迎了上去,“我是,医生,我是。”
花道常也凑上来,“我也是,医生,小羽毛怎么了?”
医生摘掉了脸上的口罩,眼中藏不住的疲惫和红血丝。
看了我们一眼,这才道,“还是到办公室去说吧。”
等到了办公室里面,医生双手交叉,放在了桌上,这才轻声道,“经过我们的初步诊断,你们的孩子,可能患有的是白血病。”
白血病……
这三个字,犹如三座大山,压在了我的胸口上,让我喘不过气,让我几乎窒息。
怎么可能呢?
我的孩子,还那么小啊!
拼命的摇头,仿佛这样的动作,就可以将这件事情给反驳掉一样。
眼泪模糊了视线,我拒绝这个答案。
“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的小羽毛才三岁啊,她还很小的,医生,你搞错了对不对,是不是上火?我们多吃苦瓜行不行,是不是就可以好了?”
医生的眼神中带着同情,“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我还是希望你们大人可以打起精神来面对,这样对孩子的病情也好。”
顿了顿,又道,“现在只是初步诊断,我们还会再继续观察的,有结果的话,就第一时间通知你。”
“需要多久,我才能得到确诊的结果呢?”我追问道。
医生想了想,回答我,“大概是明天这个时候,因为孩子现在情况还不太稳定,需要在重症监护室度过最危险的二十四小时,我们才能再次检查。”
二十四小时。
我忙不迭的点头,“好,那我在这里等着你,我等你明天告诉我。”
说着,我还就真的坐在椅子上不再动弹了。
医生有点无奈的看我一眼,“女士,我真的很理解你为孩子着急的心情,但是一会儿还有别的病人要来问诊,你这样,会影响到他们的。”
花道常尚且存着理智,和医生道歉之后,便将我给拉出了办公室。
安慰我,“没事,医生不都说了吗,明天就可以告诉你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先去陪着小羽毛,度过这最危险的二十四小时啊。”
“花道常,”我的声音忍不住的颤抖,仰起头来,看向他,“她会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