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争,以婆婆的胜利告终。
她扬长而去,走之前还不忘向众人宣布阮棠的罪行。
“你们离这个贱人远点吧,她就会偷人!当心把你们的老公给偷走了!”
阮棠压根没有还嘴的能力。
显然那一脚踹得不轻,她的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半天,都爬不起来。
我觉得很可怜,又觉得很可恨。
往上翻几个月,我被陆方淮一脚踹倒在茶几旁的时候,身下是鲜红的血泊,哀求着婆婆,请她送我去医院。
那时候,阮棠就是这么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眼底带着讽刺。
现在身份颠倒过来了。
大概这就叫做现世报吧?
我心中有几分冷然的笑,看着跟前的阮棠,然后抬步准备离开。
路过她旁边的时候,她拉住了我的腿,有气无力的,却还朝着我伸手,“给我……支票。”
我挑眉,“陆太太,你是不是糊涂了,刚才我们已经完成交易了。”
“可是钱我没拿到。”阮棠又开始刷无赖了。
如果说刚才我对她还尚存一点恻隐之心,那么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就全然没有了。
钱又不是被我拿走的,凭什么要让我再补一张支票给她?
但阮棠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你很有钱,你可以给我这笔钱的。”
才不是这个道理呢。
我蹲下身子去,一点一点掰开了她的手指,“陆太太,你该明白一句话,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你少在这里道德绑架我,我有钱没错,但我凭什么给你钱。”
“你婆婆不是说,你会偷人吗?不如你再去偷一次,换点钱来花?”
说完,也不等阮棠再说话,我就已经转身离开了。
虽然三千块钱还了这么一张没用的培训卡,但是看了这么一场好戏,还是觉得很值当的。
更巧的是,刚踏出培训中心的大门,陆方淮就给我打电话了。
我调整了一下心情,接通喂了一声。
“宋小姐,我朋友新开了一家餐厅,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来捧个场呢?”陆方淮很是热切的邀请道。
“啊,我还是不来了吧,”我很是惋惜的开口,“你自己玩的开心就好了,好好地放松一下心情。”
陆方淮不解,“怎么这么说啊?”
“那个,我刚从孕妇培训中心出来,陆太……陆太太也在这里,还有你妈妈,总之闹得挺难看的,我还听说了你家的事情,你别太难过了,你是个好人,总会找到好女人的。”
电话那头的霍司沉就要抓狂了。
“我妈到底说了什么啊!”
这种事情,当然还是她们母子对峙比较好玩啦。
我点到即止,“还是不说了,总之你玩吧,我还有事,先挂了。”
干脆利落,挂断了电话。
等着他们狗咬狗,虽然看不到那个场景,但想起来也觉得刺激呀。
陆方淮多么爱面子的人啊,这下在整个培训中心都出名了。
那里头非富即贵的太太很多,指不定会有客户或者潜在客户之类的。
他在公司已经抬不起头来了,现在还要闹到外面去。
能不火大吗?
能不气死吗?
正想着,前头的徐帆也接了一个电话,扭头过来看我,“宋小姐,霍少要和你一起吃个午饭,我们现在过去吗?”
半个月时间,这是霍司沉第一次提出要和我见面。
我没有理由可以拒绝,也不想装出个矫情的样子来,就靠在做衣裳,让徐帆开车赶过去。
见我兴致不高,徐帆又和我说,“宋小姐,其实霍少挺在乎你的,你们就不要闹别扭了。”
“我怎么敢闹别扭,你别给我戴帽子了,是他突然失踪,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推得干干净净。
后视镜中,徐帆看了我好几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再说什么。
车子平稳的在路上开着。
我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想起这些日子做的事情,心中思绪万千。
霍司沉订的餐厅在半山腰的一家私人厨房里,很僻静,但是环境很好。
从圆拱门进去,就是人造的小桥流水,里头有各色的鲤鱼在涌动着。
不远处的假山后,种着斑竹,细影垂下,朦胧又静谧。
很叫人心旷神怡。
有侍者过来带路,领着我上包间去。
刚到门口,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抬起头望去,正好是对上了花道常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
他踏着脚下的竹影而来,脚步轻快又稳健,卡其色的风衣随风外翻,带着一股爽朗的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