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沉在那头沉默了一下,“你等我干什么?”
等你回家啊。
这五个字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
哽在了喉咙口,上不来下不去,整个人都被噎得疼。
“不用等我,你睡你的。”霍司沉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拿着手机的那只手,终于还是无力垂下了。
蜷缩在被子里,空气中有淡淡的饼干香气,仿佛萦绕在我的鼻尖,挥之不散,将我的困意牢牢的拦在了外头。
近乎一夜未眠。
霍司沉回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就着落地窗看出去,还能看见天上依稀的星星。
他轻声的拧开了门把,也没开灯,就这么径直的走了进来。
只是身上带了一阵风,有风尘仆仆的味道。
霍然,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拉开了边上的台灯,目光灼灼的看向霍司沉。
“吵醒你了?”霍司沉楞了一下,蹙眉问我。
我缓缓地摇头,“我刚起来去上过厕所,所以还没睡着,就听见你回来了。”
“嗯,”他颔首,转身就去收拾行李箱。
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从家里带走过皮箱子,现在却反倒多了一只,应该是在外面买的。
我坐在那里看他收拾,只觉得霍司沉这几天好像瘦了很多,风衣之下的身躯在晃荡着。
这么多天,他在外面吃的不好,睡得不好吗?
挺想问一句的,可话都到嘴边了,却还是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霍司沉半蹲在地上,把皮箱夹层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在地上,无非都是一些衣.服之类的,应该是换洗下来还没来得及洗的。
现在钱姨还没起来,他暂时放着,等钱姨白天来打扫再收拾。
继而,他停了下来,坐在梳妆台前,看向我,“你再睡会儿吧。”
“你不睡吗?”我问他。
霍司沉就摇头,“没洗澡,身上有股汗味。”
“没关系,我又不会嫌弃你。”我直接脱口而出。
话刚落地,霍司沉就禁不住轻笑出声,眉眼间都是淡然的笑意,“我什么时候,已经沦落到要考虑你嫌不嫌弃我的时候了?”
我哑然,疯狂的组织语言想要解释。
但霍司沉却已经起身,连风衣都没脱下来,直接躺在了我的旁边。
因为他的重量,床明显的往下沉了一下,也在提示着我,他是真的躺在我边上了。
下一秒,我就被霍司沉搂入了怀中。
他大概是刚下飞机,还有着那种飞机上特有的味道,仍旧是遮盖不住那股清冽气息,铺天盖地的来,将我淹没在其中。
霍司沉抱我抱得很紧,压根就不让我挣脱的那种。
下巴上冒出的青茬扎在我的额头上,不疼,但是有点痒丝丝的。
我窝在他的怀里没动,好半天,才问他,“你去的地方,是不是生活很不好?”
“嗯,”他点头,“底下有个工程塌方了,我去慰问了员工家属,是个小山区,条件不太好,但是风景很美,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闻言,我愣怔了一下。
也就是说,霍司沉离开这么多天,不是因为讨厌我,想要躲着我。
而是单纯的去慰问员工家属而已?
可是……如果只是慰问员工家属,为什么他连徐帆都不告诉呢?
我拿捏不准这其中的情况,只能是久久的沉默着。
抱着我的霍司沉没听到我再问话,就沉沉的睡着了,呼吸都变得平稳起来。
只剩我睁着眼睛,一直到了天亮。
脑海中都在不断地思考,霍司沉说的话是真是假。
可骗我,又会有什么好处呢?
胡思乱想,天就已经大亮了。
尽管霍司沉是凌晨赶回的家,只休息了三四个小时而已,可早上仍旧是精神抖擞,还比我先一步洗漱完毕,就下楼去吃饭了。
再看看我,灰头垢面的,眼睛下面还挂着两个又黑又大的眼袋,实在是狼狈不堪。
无精打采的对付着洗漱完,我也下楼去。
饭厅里,钱姨正劝着霍司沉多吃点东西,眼中的心疼几乎满满溢出。
“你说你也是,底下有工程塌方,你让相关负责人去就可以了,你非得自己去,这么大的事情,底下难免有人有意见,万一发.泄在你身上怎么办?”钱姨埋怨道。
霍司沉也不反驳,只是笑。
我走过去坐下,默默地不做声,端起牛奶来喝。
倏然,眼前的盘子里多了一个鸡蛋。
诧异的抬起头,正对上霍司沉那双黑眸,“多补补,我几天不在,你就瘦了一圈了。”
霍司沉他,惦记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