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连绵,如美丽的银幕盖住了大地,连接了天与地,融入到了岁月中,让人难以忘记,那雪花飞动,在岚杉的身前一片片飘落,在那呜咽的风中,于落地又被吹了起来,与降临的雪共舞。
更有一些雪花,在那风于无忧的面前飘动,从她耳朵上挂着的两个耳环穿过,落在她藏与厚厚的衣衫里的颈部,融化了。
耳边听着无忧的轻声呢喃,岚杉的心中存在了温暖,那温暖散开全身,化作了一种特设的感觉,那种感觉,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她叫做美好。
美好的夜,美好的雪,美好的两个人。
岚杉笑了,那开心的微笑,透着少年人的纯真,他停下脚步,望着无忧,那雪中的女孩,在这一刻,似化作了一个永恒的画面,深深的刻在了岚杉的记忆里。
白色的雪,白色的衣,美丽如雪的女孩,还有呢喃的话语。
无忧很美,睫毛轻颤中,沾了一些冰花,让岚杉看着看着,觉得四周的一切都消失了,这天地间,只剩下他与她。
许久,当无忧被岚杉的目光注视的俏脸更红之时,岚杉抬起右手,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那串挂件取下,选择了其中一个最大的,足有小手指长短的兽牙,将其取下,递给了无忧。
这枚兽牙,通体森白,成月牙形状,其上还刻了两个字,那是岚杉的名字,整个骨牙看起来似有一股凌厉的气息在内。
“这枚兽牙是我八岁的时候,第一次参加星启时爷爷给我的,是我非常喜欢之物,我把它送给你。”岚杉脸上露出微笑,内心也略有紧张,在石村内,送这样的东西,有其特殊的含义。
无忧抿着嘴,俏脸更红了,她同样放心加速跳动,那怦怦的心跳声,让她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只有岚杉。
许久,无忧轻轻地抬起手,接过了那没兽牙,在她的手碰触那兽牙的刹那,她手指一颤,轻轻地接住。
岚杉一脸紧张,等了半晌,见无忧只是在那里看着兽牙,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不由得挠了挠头,将头发上的白雪,撒落了一些下来。
无忧看了岚杉一眼,见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的掩口娇笑,目中露出狡黠,还有那说不出,但却可以让人融化的温柔。
“那个,咳,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岚杉被无忧这一笑,也脸红了起来。
“什么啊?”无忧是始终在笑,那笑容很美,在这风雪里,被那雪花相衬,让人难忘。
岚杉脸更红了,但很快就一咬牙,望着无忧深吸口气,严肃的说道:“无忧,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知道啊,你是我救命恩人,可这和我忘了什么有关系么?”无忧眨了眨眼。
“当然有关系,呃……不是这个了,咦,你耳朵上的耳环很漂亮,摘下一个让我看看呗。”岚杉眼珠一转,立刻说道。
无忧眼中的笑意更浓,随之而起的,则是那性格中狡黠,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左耳下的那洁白的耳环,她望着岚杉。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不给你。”无忧娇笑,看岚杉睁大了眼,似要抢夺的样子,立刻向后跑去,那笑声在风中,传出很远,如银铃一般悦耳。
只是,她虽这么说,可那岚杉给她的骨牙,却是被她始终握在掌心里,似很是宝贵。
岚杉眼睛一瞪,似觉得不甘心,连忙追了上去,二人在这雪夜里,欢笑着,快乐着。那耳环,无忧始终没有给岚杉,但她眼中的温柔,岚杉却是懵懂间,能感受一些异样。
“岚杉,你说十年后,我们会是什么样子呢,还会这么无忧无虑么?”雪地上,累下来的无忧,坐在那里,看着天空的雪,轻声开口。
岚杉双手放在脑后,躺在无忧的身边,那雪地很柔,他同样看着天空的雪,听着无忧的话语。
“还生气呢!”无忧转头,美丽的双眸忽闪着,含笑看向岚杉。
“别升起啦。”
“我才没有升起。”岚杉哼了一声,但看着无忧始终望着自己,脸上有了笑容。
“十年后,我们一定还是会这样无忧无虑的,而且那个时候,我的修为会很高,一定会很高。”岚杉目中蕴含了期待。
“爷爷昨天和我说,以后我会在石城内,与纪云一样,被镇守栽培,说不定十年后,我能接近点星呢。”岚杉笑了起来。
听着岚杉的话,无忧也目中有了期待,脸上带着开心的微笑,与岚杉在这雪夜里,似有说不完的话语。
快了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直至那时间的流逝,慢慢过去了很久,虽说距离天明还有一些时间,可终究还是会有结束,无忧也要早些回到其所在的居所,他们二人,回到了石城外。
“我送你回家吧。”岚杉蹲下身子,示意无忧上来。
无忧脸上带着开心的笑,乖巧的重新趴在了岚杉的背上,感受着岚杉的心跳,暗跳动的感觉,让她面色始终羞红。
“傻兮兮的。”无忧在岚杉的背后,随着岚杉的奔跑,轻声喃喃。
一路奔跑,在那深夜的风雪里,岚杉背着无忧从偏僻的角落跃入进了石城内,其容颜也改变成了狄黄,无忧带着一丝不舍,从岚杉的背上下来。
她看着岚杉,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尽管相貌变成了陌生,但那双眼睛,她永远不会记错。
岚杉也望着无忧,二人在这街道上,在这雪中,相互凝望。
“好了,不要生气。”无忧抬起手,如上次的离别一样,为岚杉整理了一下衣衫,弹去了上面一些积雪,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
“你耳朵上的耳环,真的很漂亮。”岚杉嘿嘿一笑。
看到岚杉这个样子,无忧再次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深深的望着岚杉,俏脸的羞涩再次浓郁,轻轻的低下头。
“岚杉,七天后,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往年那一天都是奶奶与我一起。今年,我希望和你好么。”无忧似鼓起了勇气,声音很弱,但岚杉却是全部都听到,他目中露出惊喜,看着无忧,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约定哦。”无忧羞笑,望着岚杉的眼。
“嗯,这是一个约定,七天后,不管我在哪里,不管我在做什么,我都一定会去找你。”岚杉认真的说道。
雪还在飘落,似见证着大地上这两个人,他们的约定,不知这是一个美好,亦或者是一声叹息。
“嗯,那一天,我会在堡里等着你,这个耳环,我会在那个时候,给你!”无忧摸了摸耳环上的耳环,轻声说着,就连耳朵也都红了起来。
“我一定会去。”岚杉微笑,很开心,很开心。
无忧咬着唇,脸上的羞涩不散,转身,向着其居所走去,当她推开了居所大院的门,在走入的一瞬,她回过头,看了岚杉一眼后,身影消失在了门内。
岚杉站在那里,心中充满了喜悦,更有对七天之后那个约定的期待。
“七天!”岚杉开心的笑了起来,转身在那风雪里奔跑,向着其石村所在的居所疾驰而去。
天空飘落的雪,似此刻也知道了岚杉的喜悦,在他的身边伴随,打着转,从地面随风飞起,交融天地间。
岚杉一路怕跑的很快,那心中的喜,化作温暖,笼罩其全身,让他忘记了烦恼,忘记了忧愁。很快,他就回到了居所在的地方。
在归来时,岚杉已然散去了狄黄的样子,恢复成了自身,看着不远处雪夜中的石村临时的居所,岚杉深吸口气,带着那心中的喜,向着那片居所一步步走去。
居所内一片寂静,虽是黑夜,但因天空的雪,使得这夜泛着银光,并不漆黑,在那风雪里,石村居所的大门紧闭,仿佛有一股压抑弥漫,使得岚杉在临近的一刻,似有所察觉。
尤其是当他推开了大门,在看清了居所院子里的一幕后,他整个人全身猛的一震,那种之前内心存在的喜悦,刹那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神色的剧变与惊慌。
院子里,凌夷、师师之父,凌风、王琦、芯蕊,全部都在,他们大都是神色慌乱,透出害怕与焦急,在他们的前方,老村长面色苍白,盘膝坐在那里,气喘吁吁中,其面前的洁白积雪上,还有一团触目惊心的黑血。
在岚杉推开门的瞬间,所有的目光蓦然凝聚在他的身上。
“爷爷。”岚杉脑中轰鸣,一片空白,疯了似的快跑几步,来到了老人的面前,看着老人那苍老的容颜,尤其是那积雪上的黑血,甚至还有一些沾在了老人的粗麻衣衫上,岚杉身子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