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若华来说要找九十九人下棋不难,但是要赢九十九局就有很大难度了,个人棋力你是无从知晓的,倒是岚湘帮了不少忙,经过她的帮助,找了一些会下但是不精之人,这样若华倒是轻松的度过了前五十天。
这些日子,李子墨也出来了不少次,现在他成了棋灵相对来说要自由些,但是还不能全部掌控。看着若华与那些人下棋简直犹如切瓜般简单,李子墨有些好气又好笑,其实有一件事情李子墨对若华说了谎,他也是出于好心想激励她一下,谁成想弄成这样,她还没有任何疑问的照话执行。
对于李子墨的出现,旁人是看不见的,只有若华能看见,每次若华在与人对弈时,李子墨都会前来观战,自然一旁坐着的还有岚湘。
一局下罢,岚湘领着那人出了门,到了门外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些碎银子扔到那人手中,“你刚才下的太臭了,不该下的地方还下,对方又不是傻子,肯定看出来了。”岚湘噘着嘴很是不满。
那人有些畏畏缩缩,“姑娘不是我不好好下,而是小的棋力确实不高啊,就下的这盘还绞尽了脑汁呢?”
岚湘有些不耐烦摆摆手,“好了好了,你先走吧。”
“那,姑娘小的还有机会挣这银子吗?”那人一脸谄媚嬉笑着点头哈腰。是啊这银子挣得太轻松了。
岚湘瞪着双眼,“你倒是不嫌多,就一次,别想着还有这挣钱的好机会了。”
房间内,李子墨看着一脸得意的若华,“这任务过半了,你觉得如何,自己的棋力是长进了还是退步了?”
若华有些不明白“长进?我倒是觉得我退步了,没有一个能称之为对手的,我看到好像都是那些对棋一知半解的半吊子。”
“那你还下?这样对你的棋力没有帮助。”李子墨一脸正色。
“只要能帮助我完成这件事情就好啊,这样就能帮到你了,别的我不在乎。”若华看着李子墨一脸的无所谓。
李子墨抿嘴一笑,心中泛起荡漾,“但是,你得提升你的棋力,以后你还有很多很强的对手需要面对。”
“也但是,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我害怕什么?你的棋力那么高,还可以教我啊,别人看不见你,你还可以帮我呢。”若华满脸堆笑俯身到李子墨跟前,一双灵动的大眼,注视着那张静默无边刀刻风化的脸,离的那么近,若华看着李子墨眼中的自己,那个自己发着光,就像眼前的这个一直守护自己也发着光的人。
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失控,若华赶紧收回身子,转过脸去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心想着,自己怎么了,心中的那团火随着李子墨现在的重生又凝聚了起来,而且有越来越旺的趋势。
“师傅,你在跟谁说话呢?”岚湘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听到刚才若华在屋里嘀嘀咕咕的,以为来人了,可是一进门人影都没有。
“没没没,没人啊,就我自己。”
“那我刚刚听到有人说话,我还以为有谁来了呢?”岚湘一脸疑惑,但还停不住四处张望的两双大眼睛。
“那肯定是你听错了,哎,反正没事了,咱们去吃面去吧。”若华一把搂过岚湘,岚湘脚下顺从的跟着若华出了房门。
李子墨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摇摇头轻笑,消失了身影跟了上去。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若华一有空就出去打探消息,可是最后也寥寥无几。
这天岚湘兴冲冲的跑到若华这来,一进房门就冲若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师...师傅,有...信儿了。”若华赶紧递上一杯水,让岚湘缓一下。“不着急你慢慢说。”
咕咚咕咚,岚湘几口就把水喝下了肚,一抹嘴,盯着若华迫不及待“师傅,你先前说的那个人,叫凡英杰的,我知道他在哪里了!”
“在哪?”若华一把抓住岚湘,眼中满是急切。
“那人现在在洛阳,不过不久之后就会上长安。”
“你是从那里听说的?”刚听到了那个名字若华稍微有些不知所措,那个人,那个人根本就和自己无任何关系。自己应该恨他,恨他害死了娘,害死了那么多人。可是他终究是养了自己那么久,多少还是有感情的啊,自己年少时,他也对自己疼爱过,不管那是虚情还是假意。
现在关键的就是凡英杰,前尘往事知晓的没有几人,自己知道现在只能从他的口中得出。自己必须得见他。哪怕是他还是要自己死,都得见他问个明白。
“这是我从我爹口中得出的,那日他和齐伯父说国棋院的事情,我就偷听了一耳朵,齐伯父说什么那个凡英杰现在在洛阳,以前他就是国棋院的,因为家中有事才离开的,现在他的家被贼人所毁,家人尽失,本来整个人都很颓废,但是去了洛阳棋院整个人有了围棋的支撑也好了许多,现在反正无事干脆让他重回国棋院,我就听到了这些。”
若华手握成拳,心中怒火被瞬间点燃,什么被贼人所害,那不是被他毁的吗?什么家人尽失?那不都是他杀得吗?自己能走到这里那不也是娘,子墨哥哥和小七他们以死拼回来的吗?他不就正是那个贼人吗?好,他要是来了长安,我便去问问都是为何,要是不来我便直奔洛阳,去问问他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看着满脸怒意的若华,岚湘有些胆怯,低声问道“师傅,这个凡英杰是谁啊,为什么提到他的家事你这么生气?”
“他是谁?我也想问问他到底是谁。”看着若华还在气头上,岚湘便闭了嘴不在多问,等师傅消了气时再问也行。
晚上,月光柔软的从窗户倾泻下来,照的半间屋子都是亮堂的,黑暗中若华坐在床上,抱着双膝想着以前的事情。今天听到那个人的消息,自己心里还有些复杂,但是仇恨占了多数。她真的很想问问他们,到底是为什么?
一件衣服轻轻地盖在了若华的背上,李子墨轻轻地坐到了若华旁边,他能感受到此时若华的心情,自己对凡英杰满腔仇恨,但是若华呢,与他生活了那么久,从她记事起就叫他爹,可是这个爹却要了她最亲之人的命,还要杀了她。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你知道吗若华,我从小就没有父母,应该不是没有,只是我从来就没见过。你娘,就是我姑姑一直把我和云袖带在身边,她告诉我们她是我们的姑姑,而我们的杀父仇人就是凡英杰,从那以后我的眼里就是要为父报仇。我没有什么快乐的时光,直到遇到了你,你的天真活泼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不是那么坏。”
若华转过头看着李子墨,李子墨笑笑,一脸的风轻云淡,好像自己说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除了云袖,我发觉这个世界上也有自己想要去守护的,这种感觉很奇妙,我感觉眼前的事物都有了颜色,不是以前的黑白。我开始认真生活了起来,期待着时不时地能见上一见那个被我藏在心尖尖上的那个人。”
若华有些微微紧张起来,心跳也有些莫名加快,虽然黑暗中李子墨看不到,但是若华此时的脸有些害羞的微红,她不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心儿噗通噗通的加着速。
李子墨停顿了一会儿“但是现在我觉得什么都来不及了,我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又能守护谁呢?”声音低沉了下去,若华的心也跟着沉了一截儿,半晌无话。
“现在怎么了?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不管子墨哥哥先前想要守护的是谁,现在你身边只有我,我也只有你,我们互相守护不可以吗?”若华抬起本已低下去的头,自己本就不是那么认输的人,为何还要让一些琐事左右,有些话自己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再加上自己觉得时机不成熟,但是现在反正什么都没有了,也就不怕了。
若华一把抓过李子墨的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子墨哥哥反正你现在只能跟着我,以后我就是你的守护神,有我罩着你你就放心吧。”
李子墨听着若华说的很是认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是我的守护神,好,一言为定。”
黑暗能笼罩住,唯独笼罩不住两个发光快速生长的种子,它们从发芽到生长直至结果,没有谁能阻拦,没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