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哥哥,是你吗?”若华不可思议地颤颤巍巍从地上爬了起来,泪水早已忍不住夺眶而出,心里满是想念。
“恩,是我。”声音还有些缥缈,整个身影也有些虚幻,不似正常人般。终于若华遗忘了恐惧上前想去抱住李子墨,她怕他瞬间又消失了,她真的不想在失去他了。
可是双手并接触不到李子墨,从他的身子中间划过,触摸不到任何东西,只有空气,若华来回那么几下,想要搂住李子墨,可是最终还是只剩下空气。
“若华,你现在是触摸不到我的。”李子墨平静的看着手上不想放弃早已满脸泪痕的若华。
若华停下手上的动作,双眼直直的看着李子墨,他的样子还是如生前俊秀,只是少了活人该有的生气,是啊,他现在充其量只是一缕游魂罢了。伸手想要抚摸那消瘦的脸庞,可是触摸到的除了空气还是空气,但那也不放弃。小手在空气中抚摸着,仿佛那张脸就在自己的手掌中,如以前那般温暖。
李子墨看着身形消瘦,小脸也没有了先前的圆润,心疼了起来,“这段时间你还好吗?”
听李子墨这么一问,若华的眼泪又决了堤,“不好,不好,我想母亲,想你,天天都在想,子墨哥哥,你们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好不好,若华一个人好怕。”
李子墨伸出虚幻的手像以前那样轻拍着若华抽泣着的肩膀,神色黯然,“好,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若华的,若华不要害怕。”
“真的吗?子墨哥哥会一直陪着若华吗?”若华抬起哭肿的双眼,期待的看着李子墨,李子墨爱怜的点点头。若华这才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子墨哥哥对我最好了。”
外面的响动声吵醒了若华,摸摸自己的脸,满是泪水,原来那个只是梦啊,但昨日的梦和往日不同,昨天自己好像是梦见李子墨了,他还告诉自己会陪着自己呢。可是一想,他已经离去那么久了,怎么可能呢。若华苦笑着摇摇头,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一个从那天过后的第一个美梦。
若华习惯性的先伸手去摸摸床里靠墙的被褥下面,那里藏着那样东西。咦?怎么不见了?若华急了,把被子被褥和枕头全都扔下了床,原本鼓鼓的包裹怎么扁扁的仿佛空无一物,是被人偷了吗?若华霎时身上沁出一身冷汗,那样东西不能丢,绝对不能丢。床上找完了还是没有,又下床翻遍屋子的每一个角落,还是没有。
若华急的已经哭出声来,自己怎么能把它弄丢呢?
“若华若华。”一阵细微的声音在房间的某个角落叫着若华的名字。安静下来的若华细细听着叫声来自哪个地方。
“若华,若华,在这里。”
若华寻着声音来到了床上扔着的扁扁的包裹前面,好像是这里面发出的声音。若华犹豫着缓缓打开了包裹,里面没有了先前放着香榧,现在躺在里面的只有一颗墨绿色玛瑙棋子,光滑无暇,拿在手里有些微凉。
“是你在叫我吗?你是子墨哥哥吗?”若华看着躺在手里的玛瑙棋子,轻声问道。
躺着若华手里的棋子仿佛发着光,活了一般,“是的,是我在叫你,我是你的子墨哥哥,昨晚的事情不是你的梦。”
“啊!是真的吗?子墨哥哥,真的是你吗?你怎么在这里?”若华听到棋子说话非常的不可思议,差点惊讶的把棋子扔了出去。
“这个说来话长,不过你不用害怕,我能找到你也是受高人指点。以后我就是香榧,香榧便是我。”
“啊?香榧?对了香榧怎么不见了,我刚才还一通好找。”
“以后香榧就是我这颗小小的玛瑙棋子,如果要用时便会变成以前的香榧,若华,不能多说了,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你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洛阳城西边一个叫五里镇的地方找一个叫陈婆的人,有的事情她是知晓的,好了我现在不能和你交流太久,收好这颗棋子关键的时刻我会出现的,你自己小心。”说完玛瑙棋子就静静地躺在若华的手心,半天没有响动。
若华叫了几声‘子墨哥哥’都没有反应,只好放弃了。找了一个精美的小巧锦盒收好那颗墨绿色的玛瑙棋子。
知道有李子墨在自己身边陪着,若华的信心和底气足了很多,知道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若华收好东西,找了一辆马车疯也似地往城西五里镇奔去。
五里镇离洛阳城不远,就在离城屋里的地方,镇子不大,人口很少,很安静平和。若华踏进五里镇时感觉回到了普安镇,这里和普安差不多,房屋都不是很高,人们都很朴素热情。想着自己不能像无头苍蝇似得一通乱找,走到一家卖包子的小铺子前面,铺子前一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正在招呼着客人。
等跟前的客人都走了,若华这才走上前去,“大叔,给我两包子。”
“好勒”中年男子很快就为若华打包好,递到若华跟前,“谢谢两文钱。”
若华一边掏着钱一边打听道“大叔,跟你打听一下,这五里镇上有没有叫陈婆之人?”
中年男子皱眉想了想,“陈婆,倒是有几个年纪大的姓陈的阿婆,不知道你要找是哪位?”
“有好几位吗?那大叔你能跟我说说他们都住哪里吗?”
“额,不好意思啊,她们当中我就知道三位住哪,一位是稳婆陈婆住在镇子北面的玉兰山那边,一位是镇子上年纪最大的婆婆今年应该八十好几了姓陈住在镇子中心位置的何府,他可是何家的一宝。还有一位叫陈婆的听说是十多年前来到五里镇的,她为人热情主要是自己种些小菜上街上贩卖,她的菜又新鲜价格又便宜,所以很多人都上她那买,我说知道的就是她们三位了。”说完还不忘挠挠头看看还有没有自己忘记的。“镇子上比较有名叫陈婆的应该就是她们三位了,我应该没有记错的。”
若华点头致谢,准备先去找那位买菜的陈婆,因为她是十多年前来到这里的,之前她在哪里?会是从洛阳过来的吗?
一打听,买菜的陈婆今天还没有上街来,若华又打听了她的住址,一步一步往那边摸了过去。
经过好几番的询问才摸清眼前的这个农家小院就是陈婆的家,一间很简陋的茅草屋坐落在那里,周围是区分开来的几块菜地,里面种着郁郁葱葱的各种新鲜小菜,一位老人佝偻着背在菜园子里扒着草。
“请问这里是陈婆婆家吗?”若华声音不大很礼貌的问着背对着她的老人,老人似乎没有听见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若华提高了声音又问了一遍,老人这回听见了抬起身子转过来看看是谁。
“你是?”老人眯缝着眼,看着站在园子外面的若华。
“您是陈婆婆吗?”若华寻求肯定,老人点点头,把手里的杂草扔到了一边,向着若华走来。
陈婆脸上布满了沟壑,诉说着她的沧桑,皮肤黝黑必是劳作时风吹日晒,陈婆步履还算是矫健,几步走到了若华跟前,打量着这个穿着朴素气质却不凡的女孩子。
“姑娘,你找我和孤寡老婆子有何事?”一双满是泥土布满皱纹老茧的手拍着身上的泥土。
若华看着慈祥朴素的陈婆,没有犹豫,直接说出一个名字,“请问婆婆您知道李毓秀吗?”
陈婆愣了愣神,原本有些浑浊的双眼突然明亮了起来。双手有些颤抖起来。“毓秀,你是说毓秀吗?”陈婆有些不确定,以为自己听错了,不顾手上未拍干净的泥土,一把抓住若华白皙的手。
若华看陈婆的样子,必是知道母亲的,也跟着激动起来,“是的,是毓秀,李毓秀,婆婆您一定是清楚的,是吧?”
陈婆点点头,两行浊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拉着若华往屋子走,“走孩子,咱们回屋再说,走回屋。
就这样若华的手被陈婆紧紧拉住,往茅草屋走去,一进屋子就让若华先做下,自己去给她倒水。“婆婆,您别忙活了,我不渴。”
“没事没事,婆婆马上就好。”
很快一杯粗茶放在了若华旁边的桌子旁边,陈婆这才坐到了若华对面的位置,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姑娘。
“姑娘你叫真么名字,和毓秀姑娘是什么关系啊?”
若华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婆婆,不瞒您说,毓秀是我的母亲。”
“喔,你是毓秀的孩子?”陈婆盯着若华,眼睛发着光,若华点点头确认。
陈婆也跟着点头,“难怪我说刚刚见到了你有些恍惚,你和毓秀年轻的时候还是有几分相似的。还真快,你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婆婆,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问问我爹娘的事情。”若华有些着急,直接问出了口。
陈婆听若华这么一说,却有些欲言又止了,“这....”
“婆婆,您救告诉我吧,我娘已经....”还没说完,眼泪又止不住了,本来说好不哭的,可是一想到娘是为了自己而死的,若华的心里还是不好受的。
“什么?你娘怎么了?”
“我娘她,死了。”终究还是忍不住的,泪水早已似决堤洪水收不住了。
陈婆惊得站直了身子一脸惊讶的不敢相信,“毓秀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