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3日
MSI结束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了,但网络上对RNG铺天盖地的宣传仍在持续。
他们的团战操作被做成各种各样的集锦,他们的赛程被做成纪录片,英雄联盟国服更是推出了成堆的福利促销活动……
M’Scott的微信头像本来只是一个简笔画的小人,RNG夺冠MSI后,这家伙就把头像换成RNG的队标了。
可能是这段时间没有比赛可以看了吧,最近这几天Scott就没找过我,除了昨晚突然出来叫我跟她打两把LOL,但我还因为忙拒绝了她。
“明天吧,明天有空。”我这么跟她说
“行。”
所以就是今天,今天的我九点多才起床,毕竟身上的单子远没520那天那么多了,我可以稍微放慢点节奏,过得休闲一点。
“嗯……今天的单子是……”
10点多的时候,我的微信响了。
“小老弟,还活着吗?”
给我发消息的人不是M’Scott,也不是表哥,而是沈嘉敏。
沈嘉敏,我的高中同学,也是我高中时期的常任班长,分班前她在我们班当班长,分班后碰巧还和她一个班,她还是班长。
“咋了沈姐?”
她发来个震惊的表情。
我也发了个锤人的表情过去。
“最近几天有空吗?我打算拉同学们出来聚一聚。”她问。
打自高中毕业后,班长沈姐可不像我这种毕业后就了无音讯的失踪人口,常常在咱们高中班级群里和一些同学聊天,从一起分享,抱怨大学生活,到考研实习相互鼓劲,沈姐基本上都在。
毕业后的每次高中同学聚会,基本上也都是沈姐组织的,但我并不是每次都能去,大学生活也是很忙碌的……出来工作后就更忙了。
我正打算打字拒绝,但想了想,还是发了这样一段话过去:
“看看吧,你打算什么时候?”
“嗯……26号如何?周六。”
“那就是3天后?”我看了看日历,“去哪?”
“去爬山,有没有兴趣?”
这么热的天,去爬山?还是算了吧。何况真正的夏天还没来呢,我着实不想去登高受苦。
不过……确实有段时间没见沈姐了,还是挺好奇她现在过得咋样的……想必肯定比我好吧?不然这年头,谁都在挣扎着养活自己,就沈姐还能每年都拉我们出来聚一聚?
“还有谁去?”我问。
“目前邀请了大概有10来个了,来吗?”
“行。”
沈姐随即就把我拉进一个新的微信群里,群名就叫“好久不见”。看来这里都是沈姐之前邀请到的同学。
我看了看成员列表,果然是有10来个,就连我在补习班的同事小张也在。
小张,全名张明。跟我一个高中,虽然不是一个大学,但等我毕业出来工作后,我又在补习班里遇见他。
我们在高中时就算是比较好的朋友,所以当时的我不仅工作上有个好帮手,还能有事没事和他唠两句,工作生活也不会太枯燥。
只是……我辞去补习班的工作去当游戏代练这事,张明还是不知道的。就怕他遇见我时问起来啊……
不管了,去就去吧,说实话我已经好久没出过门了……就算是害怕看到别人脑袋上的东西也好,我都已经在家闷了这么久了,出去呼吸一下总不是什么坏事。
下午1点,Scott准时上线。
“喂,有听说吗?夏季赛25号开始抽签。”
“嗯?没。”
今天的第一局开始了,第二局,第三局也都过去了,M’Scott的状态不错,我们前三局两胜一负,胜局的MVP全都给到了M’Scott。
直到第四局,咱们遇到对手了。
这次我们在红色方。还是老样子,我和Scott走下路,剩下三条线全看路人队友。
一人一个ban位,我ban了莫甘娜,有个路人则ban了卡莎。
“又ban卡莎。”Scott抱怨道,“我这几天压根就选不到卡莎……”
“毕竟强嘛。”
“而且多半是看了uzi的操作后也想学。”
“你也一样吧?”
“嗯……”Scott不做声。
阵容确定,我们是卢锡安加布隆,枯燥无味的经典上分组合;对面却玩起骚东西了:亚索加酒桶。
快乐的气息在下路嚣张地弥漫着。我和M’Scott都本以为可以在线上压住这两个近战英雄,但那也是3级之前的事了。
双方下路都帮了打野开第一个buff,所以上线时间也都相同。
我方打野是个螳螂,他打完蓝就去刷别的野去了。对面的打野是个皇子,他打完红2级就来抓下了。
Scott才一级还没有位移,皇子这波二级抓下直接让Scott把双招全交了,以及我的一个虚弱。
紧接着更过分的事发生了,我们以为这皇子走了,我和Scott的假眼(提供视野的道具)都还在CD,对于上方河道草丛的情况还全然不知。
即使我们一级被皇子恶心了一下,但下路的主动权还在我们手中,我们很快又恢复了压制的态势。
皇子他又来了,这次他三级。
酒桶先E闪动手,配合皇子EQ二连打出控制链。Scott被集火后想位移拉开身位,但酒桶的Q技能又减速了Scott。
那个快乐的男人更是立即踏兵前来,E加强化Q继续挑飞Scott……
即使我立即上去架盾防护,但对面这三个人都可以绕开我的盾继续集火Scott。Scott交出了一血。
Scott和我都赶紧各买一个真眼再出门。
皇子的第三次拜访是在4级。
这家伙身上已经没有任何buff了,他压根就没去刷自己蓝buff区的野怪,这家伙抓完下补了些野怪,回家后直接做了个五速鞋继续抓下……
皇子EQ二连,酒桶跟E,亚索也跟着上来,熟悉的场景再次上演,Scott已经零杠二了。
“嗯……”M’Scott不爽的哼声在耳机处响起。
“咱们的打野嘞?”M’Scott问道。
“他……”我看了看螳螂,他不过是在按照自己的刷野路线把野区刷了一遍罢了,这会儿已经回了趟家又出来了。
“咱们稳一下吧,别压线先。”我说。
且这句话我常常说,M’Scott绝对是个压制欲十分强烈的玩家,无论是玩轮子妈卡莎还是卢锡安,她总是会想办法点一下对面。
螳螂开完三狼转而向下刷沼泽蛙了,兵线正在往我们这边压,上边的河道草丛也被我的真眼罩着。我打了个几个协助信号,叫螳螂赶紧来抓一波。
酒桶和亚索真压上来了,待我和螳螂发起突袭时,一面德邦军旗从侧翼插了下来。
这是皇子的反蹲,他并非从上方三角草处出来,而是从他们自家防御塔前的草里。
他的闪现不知怎么又好了,总之他已经突然加入了战场,挑起螳螂和我之后,对面三人立即集火交了位移的螳螂。亚索的风墙隔住了M’Scott的子弹,一时间我们根本无法反制。
“草!赶紧走!卖了!”我赶紧跟M’Scott说道。
幸好M’Scott的位移还捏着,她听了我的话后赶紧向后拉开,我也借着她位移上去,无奈把螳螂给卖了。
“这几个人有点恶心啊……”我说,“他们大概是想好了要军训咱们。”
“军训是什么?”
“你说军训是啥咯。”
“我……初三那会儿参加过,但我只需要在别处看着。”
“总之就是故意让我们受苦,懂了吧?”
“懂了。”
这个皇子一两分钟后又拉着自家的中单安妮来了,而咱们家的中野前从游戏开始到现在就一直没有来下路的意思。
我和M’Scott必须退到二塔塔下,看着对面四人强行把我们下路一塔拆了。
上路更是传来捷报:咱们的上单瑞文被对面狗头单杀了,不过那狗头还剩一丝血,我们的中单光辉觉着富贵险中求,便去越塔了,然后被狗头秀了一脸,跟光辉一换一了。
“没想到吧?老子还有饼干。”对面的狗头还打字嘲讽了。
“感觉要下一把了。”我苦笑着说,“只能说这把配合不是很好。”
对线期也大概是结束了,17分钟时的人头比是1-12,我们是比较少的那个。
M’Scott在对线期结束后就真的像个“游侠”一样独自一人到处吃兵线了。她不止一次在视野全黑的情况下越过河道收拾兵线,也不止这一局。
理所应当地,在M’Scott在上路吃线时,对面的亚索突然从我们家的野区里钻了出来,绕到了M’Scott的身后,其他敌人正在中路压着我们,接下来M’Scott可以和亚索专心单挑了。
只见亚索已经借着兵线E了上来,攒着疾风的他已经逼至M’Scott身前,任由M’Scott闪现拉开距离开启圣枪洗礼,但亚索也立即再跟进一次踏前斩加闪现,刀刃环转,挑飞M’Scott……
一刀,两刀,一刺,再一刀,M’Scott的血条已经破碎。
“他伤害怎么这么高啊?”M’Scott抱怨道。
“这肯定的啊,你看他攻击力,你自个儿算算嘛,他这个时间点就200多攻击力了,你就这58点护甲100多攻击力,肯定打不了。”
“嗯……怎么算的?”
“怎么算?”我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我的鼠标也下意识地再点开M’Scott的面板信息,意外的是,我还确实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你这60护甲顶多减少30%多的物理伤害,这亚索刚才应该暴击了两次吧,暴击伤害百分之190%,我算他攻击力250,假如暴击伤害计算的优先级在减伤之前,那他暴击时的面板伤害就是475,乘以70%就是三百三十二点五,不暴击点你一下一百七五……”
“等等等等!”M’Scott突然激动起来,“你咋算得这么快啊?而且我听不懂啊!”
“你自己把鼠标挪到下面啊,头像旁边不是有个面板信息在那?你把鼠标挪在那上面看看?”
“呃……”M’Scott照做了,“看到了,说我可以抵挡30%……等等?”
“咋了?”
“为什么是这样算的?”
“什么怎么算的?”
“不应该是……攻击力减去防御力这样子的吗?”
“噗嗤!”我不禁笑了出来,“这样子很容易失衡的,需要用一些公式来平衡这些的。”
“啊……还要公式啊……”她听着听着又抱怨起来了。
这盘游戏很快就结束了——我们送了20多分。
但M’Scott没急着再开一把,反而还问我:“你在哪看来的公式的?给我看看?”
这公式还是我大学那会儿跟舍友哥们一起查的,当时有段时间法穿流太猛了,我着实搞不懂这些法术穿透到底是个什么穿法,所以就跟舍友上网看了看这法穿怎么算的,看了才知道这伤害计算公式还挺有趣的。
那时在游戏里只会给你个数字,只会告诉你你已经叠多高了,并不会告诉你这些数字深层意味是什么。现在其实也差不多,但你真想调出来看看,还是可以的。
“这东西……”
我直接打开浏览器,找到个贴吧,里边有个科普帖,还挺详细的。我就直接复制链接发给了她。
“哇,哇,这么多的啊。”
“就几个公式嘛,附上典例,哪算多。”
“不行不行……我数学太差了,我看不过来,反正游戏里又没必要纠结这么多。”
“这可不好说,数学这东西可不是单教你算术那么简单,它是用来培养你的数学思维的。”
“啊?你?”M’Scott只长长地吐出这两个字,足以表达她心中莫大的疑惑。
“咋啦?”
“你不是代练吗?”
“啊?对啊?”
“你说话咋跟我以前的数学老师一个样啊?”
“噢……忘了跟你说,我以前当老师的,也是个数学老师。”
“噗——咳,咳咳……”
就算是隔着耳机,我都隐隐约约感觉她真把水吐我耳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