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着他的指示,一直往前走,
我感觉自己走了快一分钟,才看见那扇在门顶处用喷漆写着的巨大的,红色的“A1”。
从我跨进那扇大门之后,我心中就只有一个字的想法:大……
门大,地砖大,空间也比刚才的更大。宽阔得好似机场的出入口大厅,整体的布局有点像一些发达城市里的图书馆,或是商业中心。因为你可以看到这里整个地区平面呈椭圆形,环状的楼层结构,升降梯布置在周围,阶梯式电梯在中间,每一层都有两三条通道作为捷径。
即使现在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我还是能望见每个楼层都有零星走动着的人,他们并不是什么值班保安,和刚才那帮人一样,也是这里的研究人员。
但,说实话,走了这么久,我才注意到这地方,视乎并没有什么负责巡逻站岗的安保人员。
这么大个地方,而且“A1”这个字母所表示的含义足以让我得知,这里不过是整片区域的一部分,那他们的地盘究竟用了多少地啊?
我沿着这片“展区”的一边参观了好一会,做工精细的器械,闪烁着点点星光的水晶,焕发着微光的化学药剂罐……天呐,真的有图书馆!进去一瞧,规模已经可以与城市里的一些大型书店媲美,且同样地,这里的书籍也涵盖了各种领域……
这里怕不是大学吧?
正当我还沉迷这里的某件“科技成果”时(那是一块一直在半空中鬼畜转动的棕色不明物)。柘岩发信息来了:
“去北门。”
看样子他们已经在等我了,我看了看四周,确认了方向后便赶紧过去……
“来啦?”
门口处有辆黑色SUV,旁边正站着那位第一次碰见的白大褂眼镜男。
“嗯,话说怎么称呼?”我问。
柘岩人呢?
“我叫高鑫,三金鑫,你叫我三金哥就好。”
听起来好土啊,有种土流氓的味道,和他身上这种文人书生味儿完全不搭。
“行。”我笑道。
“你呢?”他问。
“哦……我叫我的意识
“ok,不过你接下来在Z国就不能用这个名字了。”高鑫说道。
他朝我扔来一本护照,我打开一看,熟悉的面孔,陌生的名字。
“包光?”
“嗯,你就叫包光了,至少在买机票的时候是这样。”他说。
“等等,我之前是在Z国昏迷的,那我是怎么来的?”
“组织机密。”他笑道。
“嗯……”
“不过柘队说可以告诉你。”
“啥?”
“晚点跟你说,上车吧。”
“嗯……好。”
我正打算拉开车后门,高鑫却叫住我:“诶诶,坐前面。”
“嗯?”
我坐进副驾驶座,看见坐在后座的柘岩。
他好像……睡着了?
他的头倚在车窗边,整个身子也是靠着车门的,双手自然地摆在大腿处,闭着眼睛……
好似一个已经坐了很久车的孩子一般,只不过这会儿开到了某处加油站,司机下来活动一会儿,而他还在车上睡……
“他把你从Z国送来这儿到现在就一直没睡,别吵到他了……”三金哥坐进驾驶座,轻声对我说。
上车后,高鑫也不开车载音乐,也不说话,仿佛车里只有他一个人。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是Z国B城时间下午4点10分。
没有信号,毕竟我没那个闲钱出来旅游,更没钱为了旅游办漫游卡。
但定位功能还是能用的,手机还弹出提示,询问我要不要把时间调整为当地M国时间,我想了想还是算了。
突然地,车载音乐播放器处传来来电声。
播放器上有块触屏,上边显示着来电人的名字:王瓷。
高鑫点了通话键。
“喂?老板?”电话那头是个女生。
“昂,怎么了?”
“你是在车上吗?”她问。
“是啊。”
“呃,是这样的……刚才店里来了个客人,说他点的饮品有问题。”
“昂,是怎么回事?”
“里边有苍蝇。”
“客人情绪如何?”
“比较稳定。”
“饮料可以回收吗?”
“他说可以,但他现在就想要赔偿。”
“多少?”
“五万。”
高鑫沉默了一会,我看着他。
“你让他在那等等。”高鑫说道,“我待会儿打电话给你。”
“好。”
高鑫挂掉电话,又说:“打电话给陈警官。”
那块显示屏收到了语音提示,显示着正在拨号给陈警官……
“正在为您转接国际漫游通话频道……”
不错的智通话能……等等,陈警官?他要干什么?
“喂?”电话接通了,貌似是一个大叔接的电话。
“是我,高鑫。”
大约过了两三秒。
“高鑫啊,咋了?”
“找到了,他现在去了我的店里,你们可以派人了。”
又是两三秒左右的时间,电话那头才说:
“好!我这就派人过去!”
“行,劳烦你了。”
“没事。那就这样,挂了啊。”
“好。”
高鑫挂掉电话,松了松肩。
“啥情况?”我好奇问道。
“一个敲诈团伙,几天前就已经被我们锁定了,今天上钩了。”高鑫回答。
“这样啊……诶等等,你们是什么公司啊?还帮忙抓贼的吗?”
“哈哈,我刚来这儿的时候也跟你一个想法,但你要知道,企业嘛,涉及的业务范围广一点也挺正常的。”
“那你们还有什么别的业务吗?”
“能源,工业制品,医药企业,教育,基金等等,请问您想办理什么样的业务呢?”
“哈哈,我都快死的人了……”
“那要不要考虑保险业务?我们这正好有一套,”
“滚……”我沉默了好一会,又问道:“真的有吗?”
“……有。”
“那,回头,帮我安排一个……可以不?”
“其实你话也不用说那么早。”高鑫说道,“在我们看来,这种可以预测他人精确的死期的能力,本身就是一种悖论。”
说的也是,在我能看见那些秒表后,我就想过这个问题。
“你想想,”他继续说道,“假如,我现在就一枪崩了你,或者把你安排在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里,是不是就有可能打破你还剩三天命的说法?”
“对啊……其实我也这么想过。知道吗?我还记得陈翰以前拿枪指着我的头,那时我真的挺好奇假如他下手了,我会怎么样。”
“他知道你还剩几天命吗?”
“嗯?”
“你有告诉他吗?”
“有。”
他没有继续说话。
“怎么了?”我问。
“我在想,陈翰是不想杀你,还是说……他扣不动扳机?”
“什么?”
“对,他其实有可能,杀不了你。”
“杀不了我?为什么?”
这不可能吧?我觉得陈翰只是不屑于杀我。
“这也是我们一直想知道的,假如我知道了你确切的死期,只要在一定意义上知道你不会现在就死,那么我就没有办法现在就杀了你。”
“不可能吧?这就好像我说我兜里有我的钱,那么这个钱你永远拿不走一样。”
“确实,但你相信吗?在我们这个世界,确确实实地,有一种,可以制定天命的力量。”
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不知从从座位底下何处拿出一把手枪,指着我的头:“敢赌吗?”
“喂喂喂,赌什么?”我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发毛。
“赌我朝你脑门开枪,但你死不了。”
“别别别……”我连忙摇手“我其实……还有一种想法,如果王平说的不是真的呢?你说对吧?”
“嗯,”他收回手枪,“但你应该很信任他说的话吧?”
“嗯。”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那跟你说个具体事例吧。”高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