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16日,晚上8点30分
死亡倒计时:5天5.5个小时
紫苑镇喷泉街中段地带。
由白睿分配好的三个行动小组也开始按照计划,分别从工地的正面与两个相对的侧面进入开展搜查。
“诶?你不去吗?”老徐问。
毕竟我不是他们的成员,况且进去的人足足将近有五十个,搜查一个人,要么被骗了啥也没捞着,要么不出半小时就能把人带出来,不管是活是死,总之我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决定性作用。
所以我并没有跟着他们进去,只是站在他们的车子旁边看着他们。
但老徐还在我旁边,问了我上边的话。
“我还问你呢,你咋不进去?”
“柘岩吩咐过啊,让我待在你旁边,确保你的安全。”
“我又不会进去,有啥危险的?”
“但我还是得待在你旁边啊,柘岩喊的。”
我向他白了个眼:“行吧……”
“诶,那个……”
正好,我想再问他一些事。
“怎么了?”
“能跟我讲讲你们这个……什么燕来着?”
“炸燕。”他没好气地说道,“我知道这名字刚读起来很拗口……”
“行,炸燕……那,这个炸燕……是个什么组织?”
“嗯……原本是不能跟你说的,但柘岩先生吩咐过,你若要问什么,只要我知道都可以说……”
“这个柘岩先生明明还处于危险之中吧?即便如此,他还能对老徐“吩咐”这么多事吗?”
“我也不知道,在你让我主动联系柘岩先生后,柘岩先生又发了信息过来……”
他掏出手机,点开信息,将屏幕对着我:
柘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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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3月16日星期五 20点10分
保护好那个老师,配合他的一切行动,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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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了吧?”他收回手机。
“就这么多了?”我还没反应过来。
“对啊。”他很自然地回道,“其实就是让我一方面监管着你,一方面为你提供帮助。”
“嗯……监管我懂,但帮助什么的……我总感觉更像是你们柘队想坑我啊?”
柘岩这家伙,大概是从打晕我之前就已经开始盘算着什么吧?不然我的裤兜里怎么可能会突然多出一把电击棒……
这把电击棒之前也在车上向一些人确认过了,上面喷漆代码确实是柘岩的编号。
那他想让我靠着这把电击棒做什么?冲破陈翰安排在这的人手逃出生天吗?但陈翰完全可以在带走柘岩他们的同时,暗中吩咐手下过来,把昏迷的我处理掉……
“怎么可能?柘队对我们很好的!”老徐说道。
“那陈翰呢?”我反问。
他眼中的神色显然黯淡了些许,仅仅是在片刻后,他答道:
“陈翰对我们也很好,好到我们这里所有人都不可能会怀疑他,直到一小时前都不会。”
“但事实就摆在那儿了。”
“不,在事情没结束前,我还是不愿意相信陈翰就是内鬼……”
他顿了顿,继续回答我的问题:
“先跟你说说史丹利吧。”
“史丹利制药公司,就简称为史丹利吧,是一家以陆勒先生为主要投资者的大型投资者集团中上市的制药公司,这个公司成立于1988年,如今已经是M国制药科技领域赫赫有名的制药大厂,仅仅在2017年,史丹利便依靠其名牌药物“哈特泰克”以及一种于2017年初与华诺公司联合研发出来的药物“盖乐世”的销售,吸引了将近一亿美元的巨额资金。”
“而炸燕,前身为史丹利应急行动组,是在史丹利公司运营初期成立起来的一个特别行动小组……相传这个组织会在世界各地执行各种任务,像药材样本采集,收集实验情报,运输重要物资,打击,清除危险制药制毒分子等等……有时候他们并不会为史丹利工作,他们也会与其他公司企业建立合作关系,在不损害史丹利的利益的前提下为他们解决问题。”
“但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现在还不能讲清楚,总之,大概在4年前,因为那件事,史丹利应急行动组与史丹利制药公司出现分歧,应急行动组被解散,但行动组的大部分成员在离开史丹利后又再次联合起来,形成如今这般的独立组织,也就是‘炸燕’。”
他说到这便停了下来,望着我苦笑着。
“没了吗?”我问。
“你不是问我炸燕是什么嘛,这不回答完了。”
“你曾经在应急行动组吗?”
“嗯,我们这大多数都是,在离开史丹利后我们很少再招纳新成员。”
“整个组织一共有多少人?”
“光是行动和后勤预备组就有3000人左右,曾经主要分布在M国各个地区的史丹利制药分公司下,不过在脱离史丹利后都主要集中在陆勒先生的不同行业集团里。还有一小部分被特派到了这里,寻找这个突然出现的电信号。”
“这个组织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阻止史丹利,以及史丹利的秘密。”
“应该是很危险的东西吧?”
“嗯,那本应该会是很美好的东西。”
他望着前方的夜雾笼罩的工地,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
“那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啊,可怕到再纯洁的人心都会被它污染,再强壮的意志,都会被侵蚀。”
我看着他,脑海中依稀想象出,他所说的那个曾经的“史丹利应急行动组”,应该代表着的就是他们辉煌的过去吧?
可怕的东西?我想或许和我曾经拥有那种“秒表”有关。
“你们来这里找阿平做什么?”我问。
陈翰曾告诉我,他们来这儿的确是为了某种能力,猜的没错的话,就是阿平曾经拥有的“秒表”。
“我们来这里是要找一种具有特殊体征的人,并且要在史丹利发现他们前先一步保护他们……好吧,其实就是用不太友好的方式,把那个人带走。”老徐说道。
“特殊体征?”
“对,你知道生物电吗?”他问。
“好像在高中学过,比如生物电信号什么的。”
“通俗点讲,大概是生命体的一种特征。”老徐继续说道,“人体不同的器官组织都会有不同频率的生物电信号,正常情况下频率都会控制在一定范围以内,好吧,虽然我忘了柘队告诉我们的那个范围是多少,但我们要找的人,它体内的生物电信号频率至少不是正常人体该有的……柘队是这么说的。”老徐说道。
所以那把检测枪应该只是能够检测出生物电信号频率,并不能检测出什么超能力的玩意儿吧?想到这儿我松了口气。
“那……”我问,“你说的什么频率……应该会很高吧?会死人吗?”
“不会,因为那个人的身体构造已经被改变了,变得足以承受那种频率了。”
是这样吗?我在能看到“秒表后”,身体在平常并有什么异样,我还是会饿,还是会疲倦,我的身体素质也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没什么力气。
要说有什么变化,我只能想起自己在看见死人时,眼前的画面会不由自主地变红,头会开始痛起来,然后伴随着一阵晕眩感,我会流点鼻血……
“所以阿平就是那样的人吗?”
“不确定,但我们有一种可以从更加遥远的地方精确地感知到这种生命体征的仪器,这种生物电信号在平常是无法被仪器捕捉的,但只要那个人触发了什么东西,我们就能发现它,而我们在昨天下午,就捕捉到那个信号了。”
“昨天下午?”
“嗯。”
完蛋,昨天下午他干什么去了?
不知为何,我心中就有一种强烈的不详感。
“等等,阿平是不是还没找到?”我问。
“没有,从六点半们收到陈翰的待命消息后,就没有收到任何新的情报或者指令,而且陈翰袭击柘岩的事已经让白睿放弃一切关于王平的计划了。”
我努力地想……再从昨天早上,3月15日的早上开始回忆:
15号早上九点,我发现了阿平,阿平要救人,救一个女人,但他失败了,女人被铁板砸死了。
从那之后一直到下午五点间,他做了一件事,被这帮人发现他有看见别人秒表的能力了。
18点,阿平告诉我,我还有六天命。
之后阿平便在我家大厅睡下,第二天早上我与他分别,独自前往机场。
因为钱包被偷,我下午又回来了,打算来阿平家要钱包,却发现了埋伏于阿平家中许久的陈翰,
在阿平即将回来之际我故意抬高声音让阿平得以注意屋内状况,阿平成功逃走了,按照柘岩对讲机里的情报,阿平带了警察过来,警察们教育了他一顿便走了,留得阿平一人在家中,这样的话,炸燕就可以继续开展他们的抓捕工作了……
然而阿平并没有带警察过来,他没回来。
我得假设,陈翰之所以会叛变,是因为他想让王平死。
他在对屋内我制造的声音产生警觉而离开之后,一直没有回来,但陈翰依旧让他的手下向柘岩提供了王平已经回到家中假的情报,似乎是想引走柘岩,若是这样,那么目前陈翰成功了。
既然陈翰还不清楚王平的情况,那他为什么要安排这样的谎言?他为什么要在喷泉街——离紫苑公园有相当一段距离的地方,让柘岩意识到他是内鬼或是间谍?还是说陈翰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即将暴露,打算在被揭穿前先采取行动吗?
白睿已经封锁这片区域,陈翰被找到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也进去!”我跟老徐说道,“哪个大部队离我们最近?我们追上去。”
“白睿那个,你一直往前跑进去就能追上,你怎么改主意了?”
“有些事还得解决,我得进去,但你就不必了,我能拜托你做件事吗?”
“什么事?”
“我把我家地址给你,你去我家看看王平在不在我家,如果他在,让他好好待在那儿,或者你身边,总之一定要保护好他们,陈翰的目标是王平,如果不在立即打电话告诉我。”
“但……”他刚想说什么,又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嗯,你注意安全,遇到我们的人要好好跟着。”
我点点头,径直朝那片废墟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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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泉街施工地,正如人们所称呼的那般,有许多好似断壁残垣一般的半成品。
风在杂乱分布的建筑形成出的小路中从不同方向卷来,即使这会儿是21点的夜晚,依旧能看见黑色厚重的云层在挤在空中,以十分明显的速度在废墟上方聚拢着。
“记得在穿越回来前,上一个16号似乎没有下雨吧?”我望着天疑惑地想着。
在穿越之前,王平家外边的那条巷子崎岖无比,如今已经变成了可以自由奔跑的平坦路面。似乎在我穿越回来后,有一些奇妙的环境因素发生了变化……
我沿着路一直向前,三步并作两步地……我飞快地扫视着我的四周,可我能看到的只有脚手架,烂尾楼,各种各样的建材,大风将临时用钢板立起来的围墙吹得匡匡响。
随着我渐渐深入,我总算是在工地中心偏南部的位置找到了一个小分队,四个人,都是男的,两高两矮,都穿着它们这个组织的便装制服,但腰间的武器还挺亮眼的……依旧是那种电击棒……
“你是柘队说的老师对吧?”有个高个儿问道
“嗯……你们都知道啊……还没找到陈翰吗?”
“西边的分队已经找到了,白睿队长已经带着人赶紧过去了,我们要在这里看住这片街区。”
我看了看表,正好九点,效率还挺高的啊……这么快就找到陈翰了,他们但只是找到,或许并没有抓住,找到人容易,但想靠武力制服那种壮汉,除非这帮人带了枪,不然根本没有机会。
“柘队呢?”我继续问。
“柘队……”他们面面相觑,“我们还没找到柘队,从柘队打出的那通说陈翰叛变的电话之后,柘队就再也没联系我们,我们也联系不上柘队。各小队也没有传来找到柘队的消息。”
“能带我去到白睿那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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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6日21点13分
天上的云层肆意地翻滚着,激白的雷蛇在云海间疾走雷声轰鸣。废墟之上一种莫名的惨淡笼罩笼罩着。
“就是前面了吧?”
我们看着前面约莫两百米处,那儿聚集着许多炸燕行动组的人。
“嗯。”
我们加快脚步赶过去,而我也总算能估计出这里的大致人数——这儿至少有一百号人。
在小分队的帮助下,我很快从人群后方挤到前面,来到白睿身边。
炸燕行动组众人此刻正围成半包围之势,一齐面对着站在半圆中心的陈翰。
陈翰的额头以及臂膀处已经有鲜血渗出,但都是划伤,应该是旁边地上的那把染血小刀造成的。
即使是如此健硕的壮汉,也似乎会有不住地颤抖的时候,看样子是伤得不轻。
但他身后的那个兜帽男伤得更重,那个兜帽男之前戴着的兜帽早已摘下,露出了他那被烫染成暗金色的头发,但这暗金色也已经被大片暗红色的血浸染……他虽然穿着黑色风衣,但还是看得出他身上也有大片血迹。他经躺倒在地上红色的血泊中,一边咳嗽一边大口粗喘着气。
而且这儿有一股十分浓烈的汽油味……兜帽男的身上的衣服似乎已经被汽油浇湿了。
陈翰的手中也紧握着一把打火机,虽然并没有点燃。但陈翰想立即点着身后的兜帽男也不是难事。
等等,柘岩人呢?
“啊……小救星来了啊。”陈翰冷道,似乎是在说我,但他并没往我这边看过来。
白睿下意识地看了看身旁的我,他的眼中也是如同死去一般的空洞。
没过两秒,他又把头转向陈翰:
“陈翰……我最后再说一遍,把火机放下,束手就擒。”
白睿已经将手中的手枪举起,指向陈翰。
“这就是你们炸燕啊……”陈翰的话伴随着一阵阴森的冷笑声,“说什么狗屁的道德伦理,到最后还不是靠枪说话?”
“如果你觉得史丹利就是道德伦理的话!”白睿突然怒吼道,“如果你觉得史丹利的方式救的了你的话!你就尽管动手试试!”
“史丹利本就是炸燕的家……你们的方式不也是史丹利教的?再说了……你们凭什么说史丹利一定是错的?”
“残害千百无辜生命的行为,还有讨论对错的余地吗!”
“难道炸燕就没有吗?”陈翰愤怒地驳回道。
“砰!”
白睿朝陈翰头部旁边几厘米处开了一枪,子弹结结实实地塞进了陈翰身后的一根水泥柱上。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威胁性的一枪吓着了,
“把黄龙放了!现在!”白睿继续厉声命令道。
但那个伤痕累累的壮汉,就好像没听到刚才的枪声似的,他站在那儿,死死地握着手中的火机,不住地冷笑着。
“是不是只要我把黄龙点着了……你就会一枪把我崩了,但只要我乖乖投降了……你就会把我带回去……换个地方把我崩了?”
白睿没有说话,依然举着枪。
这句话似乎不想是开玩笑,所有人的面色都比以往还要凝重,大家好像都已经预知到陈翰队长的未来……
“我知道是为什么……”陈翰低声道,“所以……”
陈翰将火机点燃,举在空中。
周围的人顿时骚动起来。
“陈翰!”白睿吼道。
“我知道你的枪法很准白睿,你可以很精准地把子弹塞在我脑门上,这样我就会在一瞬间失去握住火机的力气……但你不会……因为我了解你,白睿,我了解柘岩,我了解黄龙,也了解你们炸燕……我太了解你们了……就像你们了解平时的我一样……”
“我们根本不了解你,陈翰,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们……”
陈翰没有回应,但约莫过了几秒,他歇斯底里地笑着,且那阵笑声渐渐地愈发疯狂了起来……
“随你们怎么说吧!想让我放走黄龙是吧?好……就一个条件……”陈翰继续道:“让我跟那个柘岩的小救星说说话……几句就好……”
我?
陈翰指着我,这次他终于看向了我,我也总算能清楚地看见,他眼中的那份莫名的……淡定?还是坦然?
众人也朝着陈翰的指向齐刷刷地往我这里看了过来。
“他就站在这,你说”白睿道。
“让他过来……”陈翰闭着眼低下头道。
他似乎已经没有谈判的耐心,紧紧按着打火机气阀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他想干什么?
我看着周遭看着我的炸燕组成员们,他们也看着我,也看着白睿。
“不……不行!咳啊……别让他……咳咳……靠近陈翰!”那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兜帽男似乎恢复了些许可以说话的力气。
“闭上你的嘴!”陈翰狠狠地往兜帽男……嗯……或许我现在知道他的名字了,他叫黄龙。
陈翰狠狠地往黄龙大腿上踢了一脚,“忘了我以前怎么教你的吗?你为什么还是那么幼稚……”
黄龙的大腿上似乎在不久前就受过重创,这一踹无疑雪上加霜……黄龙撕心裂肺地嚎叫着,挣扎着蜷缩自己身体……
“你他妈……姓陈的……”黄龙的用他那不住颤动,咳嗽的嗓子艰难地吐出一字一句,“你个杀千刀的……史丹利的走狗!有什么资格教育我!”
“资格?就凭我曾经为炸燕!为史丹利!为陆勒老爷做的贡献!就凭我在你刚来史丹利时我为你做过的一切!如果那些都如白睿所说的!都是假的话!你有什么资格做我学徒!!”
教育?学生?难道他们曾经是师徒的关系吗?
“好了够了!”我喊道,我受够作为圈外人去参与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对话了。“我过来!”
“别……”白睿正想拦住我,我便将裤兜中的电击棒亮出来。
“没事的。”
我打开手中的电击棒,缓缓向前,边走便说道:“有什么话你说!”
直到我走到他身前两米处时,陈翰将火机松开,朝远离黄龙的方向扔了出去。
“真有你的啊……小老师……小救星,王平……是你救走的对吧?”
“嗯,没错,怎么了?”我死死地握着电棒,面向他举着,回答道。
“我相信你的话,你的确是从那什么鬼未来的两天穿越回来的……那原本就是我计划好在王平家中将他两拳打死的手段……也就是说……在当时我成功了吗?”
我点点头,“你打死了王平,害得我心神不宁地到处乱跑,最后莫名其妙地穿越了回来。”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吧……因为你的人生,已经不由你来决定了。”
“什么意思?”
“就是这么个意思,你的存在证实了一件事……沙盒的编辑器是存在的……所以,无论是史丹利还是炸燕,都不会放过你的。”
沙盒?编辑器?什么东西?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掉王平吗?因为我们不能让你身后的这帮人……再利用沙盒……用更多无辜的性命……去满足他们的私欲!”
陈翰将火机熄灭,从自己身后猛地抽出一把开信刀并朝我大步冲来,我在一瞬间警觉起来,举着电击棒连忙向后退,周围的人也立即冲了上来,试图制住陈翰。
但他的速度太快了,完全不像是受过伤的样子,他已经逼近到我身前,用他那粗壮的手臂撞开我手上的电棒,持着刀的右手将刀柄朝外,狠狠地往我右侧太阳穴处锤了一记。
我瞬间失去了身体平衡,摔倒在一旁,晕眩感在一瞬间涌上前脑,只觉得眼前红的黑的冒着金光的一大片……
他的目标不是我?
“砰!砰!砰!”
是白睿在开枪吗?他在干嘛?
“白睿!”是陈翰的怒吼声!
又是一记一重拳锤到皮肉穿破骨的声音,陈翰打了谁?
“呃啊啊!”那是白睿的叫声吗?
“白睿!”
“白睿队长!”
陈翰在……干什么?
头好晕……
“砰!砰!砰!砰!”
又是枪声……
“呃啊啊啊啊!”
陈翰?在怒吼?
“嘶啦!”
他拿刀做什么了?
……
为什么沉默了,发生了什么?
…………
随着那种强烈的晕眩感渐渐褪去,我眼前的画面终于清楚了一些……但我只能看见数不清的人在前面围成一团。
血?
“白睿队长!”
“白睿队长!”
那是众人在今晚第二次一齐呼喊他的名字。
也是白睿最后一次听见的声音。
雷声骤起,狂风呼啸,伴随着如同倾泻而下的暴雨……绝望在这片废墟上肆意地咆哮着。
白睿已经倒在地上,脖颈处不断地有鲜血涌出。
白睿的血,在地上凝固的血,都顺着雨水散开,淡化。
……白光瞬闪之间,我看见陈翰,那个壮汉……那个满身是血的巨人,仍在暴风雨的洗礼中,在震耳欲聋的雷声中伫立着。
不一会,他重重地跪倒下来,整个上半身径直向前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