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外,豫州边界。
一伙兵马气势汹汹地直奔京城而来。
领头的人意气风发地驾着脚下的骏马,领着一小伙先头军驰骋在通往京城的小道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前方悄悄拉起的绳子。
“嘶……嗬嗬嗬……”马哀鸣一声,两条前腿瞬间跪地,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马背上的人,也一时反应不及,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于是原本还高昂着头向前疾冲的领头人,这一刹那已经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好生狼狈。
后面跟着的人与这领头之人相距不远,他们眼睁睁地看见领头之人被绊马绳绊倒在地。
他们反应迅速,马上大力拉紧了马头。
他们驾着的马也长长地嘶叫一声,然后就高高扬起了前蹄,堪堪停在了距离绊马绳不到两指的距离。
不过他们也没时间感到庆幸。
几根木棍目的明确,直接朝着马腿的方向打去,因此这些人即使十分不情愿,也只能跟着领头之人栽倒在地。
即使他们的反应也算迅速,倒地之后马上就做好防备姿势准备起身,但仍然没有逃脱得掉。从天而下一张麻网,直接就罩在了他们的身上,算是彻底断绝了他们逃跑的可能。
郴州刺史从小道旁边的林子离走了出来,正对着被网蒙住的这些人。他的身后跟着几个护卫,而剩下的人马则全都围在了这伙人旁边。
他们每个人手里拿着棍子,三两交叉,死死地扣在地上人的脖子上,让他们根本无法起身,看起来很是凶神恶煞。
郴州刺史走到这伙人里那个领头人的面前,语气颇为温和的笑眯眯地说道:“秦将军好久不见,看您这样子,近日将军过得可是滋润。”
从一开始就倒在地上的秦将军,就在一直奋力挣扎着。
跟他们一起倒地的马,已经被郴州刺史的人带了出去,该治伤治伤,该安抚安抚。
在和北傲彼此仇视的这么多年里,南御国的人可是将马放在了心上。
就像是如此这般,也只敢使用绊马绳,是万万不敢像北傲一样直接将马腿砍断的。
马被放了出去,可这人却依然被困在麻网里,挣扎不得。
听见了郴州刺史的声音,秦将军暗地里使用各种挣脱办法的手一顿,就故意板着脸,沉声喝道: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绑本将军,你们是不想活了——么,郴州刺史,你怎么会在这里!”
慢慢抬起头来的秦将军见着郴州刺史,可谓是十分震惊。心中的疑惑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半点都没有迟疑。
他现在可真真是没有心思再管挣脱不挣脱的事了,只能怔怔地愣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不敢置信,让郴州刺史都忍俊不禁。
郴州刺史慢慢地蹲下身子,和秦将军保持平视,对他说道:“秦将军对本官出现在这里很意外么?唔,这可就让人有点不解了,我们即使不是合作的关系,目的不应该也是一样的么?”
秦将军闻言就意识到了自己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表现是有问题的,于是讪笑两声,尽力装作一副和善的样子,腆着一张笑脸对郴州刺史说道:
“这,这不是本将军,那个,那个太过惊讶了么。”
郴州刺史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秦将军却像是因为开了口,胆子就变大了几分似的,瞎话张口就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误会,这都是误会!”秦将军大声说道,“夏县那边局势复杂,本将军想着怎么也得解决个几天,没想到郴州刺史大人您竟如此兵贵神速,这么快就将夏县拿下了。
正好,本将军这边得到消息,京城内大乱,这正好是我们下手的好时机。
既然大人您知道我们目的相同,利益也相关,这……是不是该拿开了?”
秦将军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缚在自己身上的麻网以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木棍,却并没有得到郴州刺史的回应。
郴州刺史只是低下头轻声笑了一下,语气有些意味不明,
“原来是这个样子的么?那可能真的是本官误会了。本官还以为,你们并州军,是要拿我们郴州军做这垫脚石,用我们的命,给你们铺路呢!”
秦将军连连摇头,极力否认,
“您怎么会这么想呢?我们并州可是与你们郴州休戚与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们出了什么事,我们也讨不了什么好啊。
现在都知道大家的目的就是冲着京中去的,谁还能骗过谁不是?”
“嗯?原来你们是要谋反!”郴州刺史嘴巴微张,似乎是很惊讶的样子。
“这怎么能叫谋反呢,这叫替天行道!”秦将军振振有词,“您看你们郴州起兵是因为什么,不就是觉得这天下不公,竟被一个女人给把持住了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甚至都能决定这天下之主到底为谁,这是多么可怕而荒唐的一件事情。”
说到这里,秦将军才微微有些疑惑,
“难道你们郴州,不是这样的么?”
郴州刺史淡淡一笑,随即便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可能沾着的尘土,
“秦将军可真是大义,俞某自愧不如。可是本官想真正误会了的,可能是秦将军。我郴州从头到尾,可都从来没有和宫中那位,有什么关系。
非要硬说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就大概是恩人的关系吧。
带走!”
说罢,也不再给并州这位秦将军以及他的手下什么反应的机会,全都一棍子敲晕,带了回去。
他们身后十里,正是又重新汇集起来的朝中十万大军和并州叛军主力交战的场景。
主帅卫将军柯将军在阵前指挥,明威中郎将王朗和昭武将军李将军全都去前方冲锋陷阵,带动着朝中大军士气大增、势如破竹。
原本就兵力悬殊只想靠着投机取巧的并州叛军瞬间便溃不成军,兵败如山倒。
而他们曾经以为的所谓的援军,早已经被韩王,肃清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