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国丞相容曜从皇宫赶回丞相府时,容央正在北院与容老夫人用晚膳。容老夫人思念小孙女多年,容央回府两日来,这已经是将其召来一起进餐的第三顿膳食了。
容曜没等下人传话,直接就进了北院。
五月的天气清爽宜人,不过到了傍晚,夜风还是有些凉的,容老夫人左臂旧疾受不得冷风,因为就算到了五月,往年容曜仍会嘱咐北院的人夜间关紧门窗、在里间烧个小炉子。可老夫人任性,不喜炉火的味道,总是固执地将炉子置于外间。可是放在外间的炉子作效甚微,容老夫人总是臂膀胀痛难缓。
这次容曜奉旨巡视西婧河堤查办西属提司,极为机密,甚是艰险。对朝中亦是称为奉旨出京查办,朝中诸人虽惊异出京查办此等小事竟派给了一品丞相,但无人敢对此类事项多加揣摩。若因表现热切,被皇帝划为查办官员同党的例子不是没有。
容曜掀开主屋的帘子,没来得及注意旁人,就快速到了容老夫人面前道,“母亲。”
容老夫人晚膳进了不少,此时正与容央一起喝茶。容曜冲到老夫人面前时,容老夫人还惊了一下,不过马上就喜笑颜开道,“容曜回来啦。此行顺利否?”
容曜并未提前将此事危情告知容老夫人,便道,“很是顺利。”
“顺利就好,”容老夫人伸出右手指向容曜身后之人,笑道,“你看这是谁?”
容曜方才便注意到似乎有人陪着老夫人用膳,但并未细看。现在一想,不由疑惑。会是谁呢,老夫人从来都不喜热闹,不招子女相陪的。
容曜转过身来,在看到面前女子的时候怔住了。看了对方半晌,才惊喜道,“央儿?”
容央施礼,淡淡笑道,“父亲。”
容曜拉起容央的手就要把脉,把了一遍,似是不敢确认一般,又把了一遍。
容央笑道,“父亲,我真的已经大好了。”
荣老夫人眼中有泪,感慨道,“容曜,央儿真的好转了,肯定是这些年修路铺桥得了善报。这下你终于可以安心了。我已经想好了,过两日四华节,我们要再捐一大笔银子,布施数日,感谢上天。”
“好,”容曜点点头,转头对容央说道,“这些年没能在你身边照顾你,是父亲的不是。重臣无诏不得随意出京,我请了数次才得了此次出京的差事,就是为了能去看望你,可是我去时,你已病重,赴差之事一拖再拖,可总有最后之期。最后不得不先走一步。”
容曜拢了拢容央肩头的长发,眼中竟然有了泪水,道,“央儿,是我对不住你。”
容央道,“父亲,我明白。”
容老夫人提醒道,“容曜,央儿虽重疾大好,可是身子仍旧虚弱,这已经站了许久,你若有话也明日再说吧。”
容曜忙道,“是,我疏忽了。央儿,我送你回去。”
容央道,“我与逐云一起回去,父亲与祖母说说话吧。”
容曜见容央说话轻缓,但很有己见,便不再坚持,道,“那好,日后若有何事可以直接来找我。我若不在,还有你祖母。回到家里,便不能有人可以欺负你。”
容央点头回应,便与逐云二人出来了。
在北院院门前,碰上了锦微夫人与一妙龄圆脸女子。
容央只瞧了锦微夫人一眼,带着逐云直接走过。
锦微夫人还没来得及言语,那名妙龄女子已经尖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哎喂,你们给我站住!”
锦微夫人心中也憋着气,容央此举必定是在示威,哼!如此目无尊长,一定要到老爷面前告她一状。
想及此,锦微夫人立即回复神色,拉了一把圆脸女子的袖子,道,“无需多言,见你父亲比较重要。”老爷此次回府竟然并未提前知会与她,若非管家来报,她竟不知老爷已经回府了!
圆脸女子却不知锦微夫人心中所想,一甩袖子指着容央二人离去的方向,怒声道,“这是不是刚回府的那个六妹,怎的如此无礼,她将母亲与作为大姐的我脸面放在何处!母亲!”
锦微夫人正想如何与女儿解释,突然一道熟悉的厉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