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信儿的黄鹃是这样劝慰付笙的,“小姐,你瞧你心烦的时候会弹弹琴、写写诗,那一位却是穿着盔甲骑着马疯跑,你何苦跟个那样……的人生气呢!”
言语中不乏轻蔑的意思,那样是哪样,还不是和男人一样。
“你是没能瞧见宝音公主那骁勇的架势……”黄鹃“啧”了两声又道。
一个女人和骁勇这样的词搭配,可不是夸赞的意思,就和骂男人是娘娘腔一样的。
玉宝音是不知道她骑个马招谁惹谁了,她还不知道,身后跟了个小尾巴。
小尾巴姓元,是个皇帝,可这会儿却穿着太监的衣裳。
主要是,不这样穿他可出不来。出都出不来,还怎么当人小尾巴呢!
玉宝音只顾着找人少的地儿,愉快地纵马,也没顾上看,后头“踏踏踏”,跟着的是不是梁生。
一直骑到了萧城的老墙边,玉宝音道:“梁生,瞧,这可是两百年前建造的。”
元亨跳下了马,用脚踹了踹墙根儿,道:“嗯,是挺结实的。”
结实你妹啊!“你是怎么跟来的?”玉宝音惊讶坏了。
元亨淡定地道了句废话:“骑马跟来的啊!”
玉宝音气了个绝倒,“你,你,快回去,我可不想当你的护卫。”一脸嫌弃坏了的表情。
元亨拍了拍自个儿的衣裳,“没事儿,我今儿是太监,无需讲那派场。”自动带入角色,连“朕”都不用了。
这个时候,玉宝音才想起来,他们两个是不说话的。
玉宝音白了元亨一眼,也下了马,寻了个能坐的地方,坐在那儿看夕阳。
元亨也寻了个地方坐下,他坐的地方,一抬头,正好看见她的脸庞。
位置那是极正的。
她看夕阳,他看她,谁先说话,谁就是阿汪。
二十五岁的皇帝不仅是个单身汪,还是个幼稚汪。
这会儿,谁要是问他高兴吗,他的回答准是“汪汪汪,谁叫你来打扰的。”
还别说,真有不怕死的来了。
不怕死的先是瞧上了两匹肥马,这两匹马,一黑一白,毛色发亮,只要弄到手去市集上转一圈儿,小半年都不愁吃喝。
两个小毛贼偷偷地靠近了,可追星是个挑剔马,一般人喂草都不吃,更何况是想翻身骑在它的背上,它一面叫着一面蹶蹄子,表示不满。
这要是还惊不动那厢的两人,才见了鬼了。
追星还有追光,那是伴着玉宝音成长的,有人敢动它,那就是在太岁的头上动土,找刺激啊。
玉宝音抖出了追光,还没上去呢,那两个毛贼已经“唉呀唉呀”地叫唤着,丢下缰绳就窜了。
玉宝音一回头,正瞧见拿着弹弓的元亨站在墙根儿上,他晃了晃弹弓,得意洋洋:“怎么样,不比你的准头差分毫。”
玉宝音收起了追光,去牵追星。
元亨也上前去牵自己的马。
玉宝音撇嘴道:“二十几岁的人了还玩儿弹弓,不嫌丢人啊!”
元亨将弹弓收进了袖笼,嘻嘻一笑:“小媳妇给的定情物,不要不行啊!”
玉宝音真想啐他一口,再骂上一句“不要脸”。
那弹弓她可是认得,就是她让梁生给做的。
可她要是骂了,是不是就代表她认了?
玉宝音屏住了气,就在元亨走过她的身旁时,抽出了绑在腿上的匕首,抵住了他的喉。
不是吧,不就是得了便宜卖了把乖嘛!也不至于一上来就动凶器。
元亨问她:“你想干什么?”
玉宝音就冷了脸道:“我想干什么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