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宝音来不及去想赫连上会不会因为她的举动而生气,也来不及去想她娘听到了她舅舅驾崩的消息该有多伤心,她一直在不停地做着各种事情,悲伤是空闲的时候才能有的情绪,如今的她没有那个空闲,只一心想着:造船,打建康;打建康,造船。
又过了两日,赫连上终于得到了老周确切的消息,说是在北梁渡口,也是沿江三十里的地方,瞧见了大批的人马。
赫连上二话不说,骑着快马就出了北梁城,往老周说的地方奔去。
可他还没能靠近,就被岗哨拦住。
赫连上对那驻守岗哨的什长道:“我乃赫连上,我要见宝音公主,你只管去帮我通禀。”
赫连上是哪个他们不一定知道,但赫连这个姓氏他们自是久闻如轰雷贯耳。
他们没敢耽搁,赶紧派人往江边送信。
玉宝音正在和霍敬玉讨论进攻的策略,究竟是只攻水路,还是兵分两路。还没讨论出结果,陡一听人来报,愣怔了一下,道:“我居然将他忘了……”
玉宝音骑着马亲自去迎赫连上,大老远就朝他招手示意。
赫连上一瞧见她,翻身上马,跟上的时候对她没有好声气:“我以为你打定了主意要将我拒之。”
好吧,将他忘记,确实是她不对。
玉宝音挠挠头,道:“我本没有要隐瞒你的意思,只是这边太忙……”一忙起来,连自己姓什么都会忘记,哪还会记得他呢!
这话赫连上相信了,上下打量着玉宝音,“你可是从北梁城离开便没有换过衣裳?已经六天了呢!”
何止没有换过衣裳,就连头也是三天前梳的,只因为这几****都是坐着眯一会儿,就连梳头也省了。幸亏她不是男人,若不然那胡须……估计就跟霍桥差不多了,六天前和六天后,从英俊的小生变成了流浪街头的乞丐。
玉宝音低头拍了拍身上的泥印,道了一句:“我在江边造船,不是水就是泥,一天换上十套衣裳,也不会干净。”
两个人本是并驾齐驱,赫连上一听此话,勒马停住,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
玉宝音也停住了马,回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