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生吭哧了半天道:“小公主……就是小公主样。”
霍敬玉又道:“那她长的像不像瑞王?”
梁生又吭哧了半天:“这话说的,瑞王的女儿不像瑞王还能像哪个?”
霍敬玉便知,梁生是个不靠谱的。
转而交待大儿子霍桥:“你们去渡口迎接主帅,主帅是个睿智的,你们只需在渡口呆着,她便能将你们认出。”
是以,这么不靠谱的迎接方式,真的不能怪霍敬玉。
玉宝音想也能想到霍敬玉不知她如今是个什么模样,可她高估了梁生,以为梁生跟着商轨混了几年,嘴上的功夫也会见长。
谁知道,他还是那笨样。
听着那几人的说法,玉宝音的心塞塞的。唉,她其实挺忐忑的,她有玉髓令不假,可想要彻底地降服人心,却并非那么容易。
她叹了口气,对那几人道:“带我去见你们副帅。”
副帅没见着,倒是见着了副帅的儿子。
霍桥疑惑地将玉宝音打量。
玉宝音冲他拱拱手道:“请教这位哥哥的名讳。”
霍桥已经听手下说了,眼前这女扮男装的丫头,自称来投奔远房的霍叔叔。他觉得她应该是他要等的人,瑞王只有一女,他爹等的主帅不是宝音公主,又会是谁呢!
他也拱手道:“在下姓霍,名桥,家父霍敬玉。”
其实早就知道应该找对了,可一直等到听见“霍敬玉”这三个字,玉宝音才算真正放了心,她长出了一口气,道:“霍叔叔在哪儿,我要去见他。”
霍桥道:“我们已经占了北梁,如今我爹正带着兵攻打南梁。梁校尉也跟着去了。”
玉宝音想了一下,又对霍桥道:“需得派人去接太子,有可靠的人选吗?”
霍桥惊了一下,“太子秦缨?”
“正是。”
霍桥道:“我可亲自去接。”
玉宝音点了点头:“你带着人去接太子,让他在北梁安置。给我两匹快马,我要去南梁。”
霍桥哪能让玉宝音和商轨两个人上路,给了她一队士卒,就是方才玉宝音搭话的那几个。
为首的小哥叫甘阳夏,怯怯地叫了声:“主帅?”还有些不敢相信呢。
玉宝音展颜一笑:“我乃瑞王玉荣的女儿,玉宝音。”离开了长安,不用顾及萧景的想法,走到哪里,不管对谁,她都会这样说。
转头又对霍桥道:“玉面军的旗帜,可以竖起来了。”
只有五千人那又怎样,南梁比北梁大,打下了南梁,即可招兵买马。
昔日他爹存下的那些金银,还有她娘封地的税赋,再加上她舅舅的身家,终于派上了用场。
霍桥没想到瑞王的女儿也是个行动派,给他画了幅瞧不出是什么的画,作为去接太子的信物,她自己啃了两口干粮,就上路了。
从北梁至南梁,快马需得行上一日。虽不知那宝音公主的本事有多大,却是个能吃苦的呢。
霍桥也不敢耽搁,带了百十人,乔装了一下,前往萧城去迎太子秦缨。
他隐隐地觉得,他爹期盼的时光,就要来啦。
马背上生的男人,就得马背上死。
马背上生的男人,就得知恩图报。
恩人的仇,就是拼的九死一生,也非报不可。
这是他爹时常念叨的话。
快马行了一夜,露水打湿了衣裳。
卯时之初,玉宝音一行到了南梁。
没有想象中的两军对垒,若是不仔细看,可能都看不出城门前头的旷野是已经打扫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