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若不能赶在她外祖父驾崩之前回南朝,她舅舅这个太子,再也不可能晋升,还得贬值呢。
若一贬值,他在长安的地位那就更加的尴尬。
她娘和萧爹一直在商量对策。
大周就是再强,也干预不了南朝的内政,毕竟南朝不是大周的属国。
是以,她萧爹这个大司马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看不下去的玉宝音对秦缨道:“太子舅舅,你若是想回建康,我替你进宫向大周的皇上请命。”
可秦缨却道:“父皇并没有下诏叫我回去呢!”
玉宝音气了个绝倒,心说,她外祖父现在还能不能下诏还是个未知数。
她忍着气又道:“你若是不敢自己回去,我陪你回去怎么样?”
秦缨笑了,“你一个姑娘家的,别想那么多了,还是回房绣你的嫁妆去吧!”
玉宝音:“……”你要不是我舅,我一定揍你。
这还是月前的事情。
傍晚时分,玉宝音和萧般若、商轨从皇宫回转,就见府上的奴仆们皆换上了孝衣。
玉宝音的脸色顿时一沉。
那厢的商轨便道:“难道是真元帝……驾崩了!”
玉宝音道:“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事情呢!消息传到长安,至少已过七日。”
这几日里,建康会发生什么?谁坐上了宝座?还有赫连上有没有受到牵连?
一想起这些,她的心便怦怦跳。
玉宝音是一路小跑到了秦愫的浮曲园,一去便瞧见了正抹着眼泪的她舅舅。
她没好气地道:“你在这儿哭,你父皇听不到。”
“不许这样和舅舅说话。”秦愫将怀里的萧南推给了俶尔,叹了口气问:“大司马怎地还没有回来呢?”
秦缨哭着道:“到了如今,还能有什么好办法?我怎么也想不到,父皇至死都不肯下诏叫我回去呢!”
玉宝音心道,我要是你爹,我也不让你回去,除了会哭,旁的什么也不会,看了只有闹心的。
嘴上却道:“办法倒是有,谁知道行不行的通呢!”
这是已经猜透了她娘的想法。
玉宝音又道:“光让萧爹说服大冢宰和皇上不行,娘也得进宫去找萧太后说叨说叨。还有,就是成了……南朝也不会是以往的南朝了。”
她娘是想仿照十六国鼎立那时,借助他国的力量去成为本国的皇帝,这是想让大周出兵,“护送”她舅舅回建康。
这个“护送”自然是遇神斩神、遇魔斩魔的。
不知元亨会不会愿意出兵,就算他愿意——
成了,少不了割地酬谢什么的。
不成也有不成的办法,那就是一踏入南朝的地界,不去建康,便让她舅舅自立为帝。且不说她舅舅有没有那个魄力,单只说南朝会因此而分裂,还会陷入无休止的内乱中。
他爹说过,不管是内乱还是外战,最苦的还是百姓。
这就是说,成与不成,南朝终于没有辜负那么多人的“期望”,终于要乱了。
秦愫觉得自己应该欣慰,弟弟是个不争气的,可她有个聪明的女儿。
唉,若女儿是个男孩,那该少了多少烦恼!
玉宝音实在是不愿再看她舅舅掉眼泪了,问了她娘一句南朝的消息是不是赫连上传来的,见她娘点了头,就告退了。
她上哥哥既然还能传的出消息,那就证明他的身边仍有可用之人,那么他自己也暂时是安全的。
至于是谁登上了南朝的帝位,就算她知道又能怎样呢!鞭长莫及,徒增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