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约定便是——不打玉宝音的主意。
可元亨一直板着脸,好半天才道了一句:“她拔剑了?”
萧太后点了点头。
看来是真的很生气。
元亨冷着脸道:“女人就是无事做闲的,才会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萧太后道:“子嗣的问题怎么会是乱七八糟的事?你今天就给我一句准话,要还是不要,你给我一次说清。”
天上飞的叫鹰,关在笼子里的叫雀。
雀是羡慕鹰的,羡慕它的自在,羡慕它的潇洒,更羡慕它可以肆意地翱翔在太阳下。
元亨闷声道:“让她进宫作甚?还嫌宫里的女人不够多吗?”
非要折断了一只鹰的翅膀,将它关进笼子里,小的时候他常干这种事情。
可是现在他长大了,而他关过的那些鹰……早就死去。
元亨的叹息,萧太后始终没有听清。
元亨的心意,莫说是萧太后了,连他自己也是糊涂的。
玉宝音若是就此便不来皇宫,他觉得不高兴。
若是叫她也如他这般被关在皇宫里,他还是觉得不高兴。
他不想养一只雀,他想要的是一只鹰。
有的人说,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只要不和父母住在一起,便能彻底地远离那些鸡毛蒜皮的烦人事情。
会这么想的,请看秦愫和萧景。
不惹事,不代表事不会惹上门。
被惹急了眼的秦愫连萧景也迁怒了。
萧景知道,秦愫若是不顾念二人的情分,只怕何氏是要倒大霉的。
秦愫忍住了没发脾气,可又咽不下心里头的那口气。
哎呦,也就只能往他的头上撒撒气了。
不情不愿睡到书房里头的萧景,想起萧府的事情就头疼的要命。旁的人如此,他还可以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偏偏有些人,是他不好动的。
萧景坐在书房的窗户下头生闷气,这时才回府的萧般若看见他爹的书房还亮着灯,便走了过去。
一推门,首先瞧见的是萧福正给他爹铺被褥。
萧般若便道:“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若不然他爹也不能睡在书房里。
他一出声,吓了萧景一跳。
萧景示意萧福出去,这才赶紧转移话题:“你怎地现在才回来?”
他儿子已经十四,长安城中像这么大的小子,娶了媳妇的至少过半了哩。
他倒是觉得十四岁成亲太小,再整个差不多太小的媳妇,两个小孩过的不是日子,不过是在玩过家家罢了。
他的儿子至今连媳妇是谁家的都还不知道,饶是如此,他也觉得儿子已经是大人了。像晚归这种小事,他早些时日便已不再过问。
只是没想到,如今反了过来,儿子大了,管起了老子。
萧般若精的要命,哪能不知道他爹在故意转移话题。
他执着地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可是你犯了什么错误惹怒了母亲?”
萧景怪尴尬的,心想着这都什么事儿,被媳妇赶出了房,刚好被儿子撞见了!!我去……他娘的。
可又不能不回应,索性只摆了摆手,意思是“祖宗,你别问那么多了行不行”。
萧般若又不能真的教训他爹,说什么他们这一家人能走到一起多么的不容易,这些废话不该是儿子来说的。
他等不来他爹的说明,还是很执着地道:“你不说,那我就去问母亲。”
“回来,回来。”萧景只得出声叫住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