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宝音半天都没有反应,直到萧般若“唉”了一声,她才道:“我都快忘记我外祖父长什么样子了,倒是一直记得我外祖母的样子。不过,就是记得他长什么样也没用,这都几年不见,他的头发和胡须,一定白到了底。他若见了现在的我,他不一定会认得出我。我若见了现在的他……就是能认的出来我也不会叫他。”
萧般若想说,真元帝不过是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不该将她们母女丢在风口浪尖不闻不问,或许他已经后悔,若不然也不会每年都给她们母女送东西。
还都是一船一船的送来。
长安城中谁不知道,高远公主府的吃穿用度可堪比皇宫。可宫里的谁都不能多说什么,只因那些金银珠宝都是打南朝来的。父亲疼女儿,谁敢说不可以呢!
可萧般若知道玉宝音的脾气,那些她不在乎的人怎么伤害她都行,她一点都不会记在心里,她只会当下就打回去。
而那些她在乎的人,伤过她一次,她便铭记在心。只因那些人,她没法还回去。
萧般若觉得他今天一定没有将脑子带出门,说的都是什么话题,只会让她扫兴。
他和她住在一起不错,却不是时时都会在一起。他住在韶年居,她住在渺风楼,中间还搁着他们父亲母亲的浮曲苑,有时一天都不一定能见得上一面。
她跟着商轨学习,他跟着郭荟,且从去年起,他还会时不时地被叫进宫里,解决皇帝派给他的一些小事情。
他的皇帝表哥已经20岁了,再也不是那个任性的小皇帝。
长大的皇帝就更加的不好亲近。
他表哥是如此,想来宝音的外祖父也应当是如此吧!
孤家寡人,说的还真是一点都不假呢。
在定鼎宫批奏折的元亨,打了一个喷嚏,他只当是哪个美人又在惦记着怎么算计他,不由地升起了怒气,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大中伸头一看,那奏折刚好是白程锦联合了几个三品官弹劾萧家的。
说的是,萧家在长安城外三十里的地方有一个庄子,庄子的管事萧鹏,仗势欺人,欺男霸女,因此闹出了一桩人命。
大中的心里有些忐忑,弄不明白皇帝是因为白家弹劾了萧家而生气,还是因为萧家闹出了人命才生气。
他小心翼翼地唤道:“皇上……”
元亨不快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过了半晌,才道:“你将这奏折呈给太后,刚好分散分散她的注意,省得她整天追着朕要孙子。”
大中点了点头,拾起地上的奏折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