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面,遍布尸体,殷红的血液染满了青石板路,这些尸体胸前都有一个透明的窟窿,血液还在流淌,估计凶手还没有走远。
“进去看看?”李木可开口。
“那就进去看看吧,这丫头我护着没事。”
三人避开血迹,缓缓向厅内走去,安静,安静得有一丝丝地诡异,主厅门扉紧闭,四周没有一丝打斗的痕迹,李木可推开厅门,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刘老头,那杆枪,是不是枪王的金丝软枪?”
刘老头顺着李木可的视线望去,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被一杆金丝软枪穿透胸膛,钉死在了大厅正门所对的墙壁之上,尸体面露惊恐,文士打扮,左胸衣衫有些不整,右手指尖紧扣肉中,双足悬空。
再看看其他地方,门前一抹殷红,像是口中喷出的鲜血,其后血迹连成一条曲线,自门前起,滴到椅子上再到主墙下的桌子上。
刘老头深吸了一口气,“这杆枪,就是蒋天正的抹金。”
李木可瞳孔一缩,自己似乎被卷入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旋涡之中了,就在李木可陷入沉思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声音。不多时,两名捕快打扮的男子踏入了正厅。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说着便摸出了身后的六棱铁尺。
李木可转身看向两人,解下腰间玉符,递向二人。
带头的捕快接过玉符,细细打量之后,“原来是李侯爷,我等冲撞了侯爷,还望侯爷恕罪。”双手托着玉符还给了李木可。
李木可见二人会错了意,也就将错就错,“本侯来这里的时候,正兴武馆上下已皆尽身亡,后院本侯还未查看,你们细细检查不得有误。”
两名捕快闻言称“唯”,便带人检查整个正兴武馆。
见捕快离去,一旁的刘老头低声说道:“少爷,冒充公侯是要被砍头的。”
李木可面色有些不太自然,“没事,他自己理解错了,关我啥事?再说了我家世袭罔替,又没犯事,现在的我除了没去走那么个仪式,其他的条件都满足了,我就是卫东侯了,咋滴?”
刘老头闻言,也觉得有些道理,大启现在世袭罔替的公侯不过五家,自家少爷恰好是其中之一。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刘老头问道。
“闲得没事干,不如破下案,毕竟这凶手也是个高手。”李木可嘴角微微扬起。
“你可真是敢想,能做出灭门惨案的人指不定有多么残忍,这枪要是蒋天正留下的,一招就灭了你这个二流的杂鱼。”
“二流高手,咋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杂鱼了?再说了这枪肯定不是枪王留下的。”说着脚尖点地,左手拔下抹金,右手夹住墙上的尸体,落地之后,顺势将两者放在了地上。
刘老头见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这是破案还是破坏现场?这下脱身都难了。”
“不慌嘛,你看。”李木可掀开尸体的里衣,一个乌黑的掌印印在尸体的左胸,刘老头看了一眼,便觉此间蹊跷,正要开口,李木可却用眼神制止了他,示意他继续看下去,扳开手掌,是一枚墨绿色的玉珠。
李木可见刘老头眼中疑惑更甚,开口说道:“之前在墙上,尸体左胸衣衫不整,隐隐有些下陷,右手指尖扣入肉中,感觉是有什么东西,凶手没有取走,我有九成的感觉是他发觉到了我们的到来,来不及取走他手中的玉珠,也就是说,我推门之前这屋里可不止这具尸体。”
刘老头听后点了点头,李木可继续开口,“再看这掌印,印入左胸,断绝了这人的心脉,致死的原因多半不是这杆枪,而是这一掌。”
“你的意思是,凶手不是用枪的,而是用掌的?那外面的尸体如何解释?”
“外面的三脚猫,我拿枪乱捅都能搞定,倒是这家伙,文士打扮,到底是不是正兴武馆的馆主于正?”
“应该是了,玉佩上的于字应该能证明他的身份了吧。”
“刘老头不能这么轻易的下结论呀,这玉佩,你能带,我也能带。”
“你这是瞎扯。”刘老头不忿地说道。
“等会找个认识于正的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不慌,我说说过程,估摸着是这样的:在我们来之前,也就是未时前一刻钟到两刻钟的时间,凶手敲开武馆大门,手中提着金丝软枪,一路杀到了这厅前,见到厅中的男子后,一掌震碎了他的心脉,再挺枪一刺直穿胸膛,将其挂在枪尖,再掷出金丝软枪,钉在了墙上。”
刘老头点了点头,分析得还是有几分道理,但是李木可随即开口道:“这里有个问题,你说于正是柳城武功最高的,可是这厅内厅外都没有一丝的打斗痕迹,即便是说于正推开厅门被偷袭,也说不过去呀,外面都打成什么样子了,院墙高,街上没有外人听见可以理解,但是这里定然是听得见的。”
刘老头皱了皱眉头,“疑点可不少,一是于正没有反抗就被击杀;二是金丝软枪出现在这里,凶手还不将其带走;三是这枚玉珠是被害人留下的什么提示?四是凶手是如何离去的”
“要想破此案,得先知道枪王的下落。”
“少爷,要不我们脚底抹油溜了吧,这事不是我们能掺和的。”
“溜?往哪溜?刚才那俩捕快没见着咱三的面?灭门惨案在大启,莫说是个侯爷,就是个国公也得偿命,我要是敢脚底抹油,那俩捕快就敢将我们三人定为凶手,我前脚踏出临安,皇帝就推了个裕国公出来砍了脑袋,估摸着是个替罪羔羊,但是好歹也是个国公爷呀。”
刘老头闻言额间冷汗也是浮现了一丝。
“去街边问问,比我们先一步进这正兴武馆的人是谁。先不管留下金丝软枪的意思,抓住凶手才是最重要的。”
刘老头带着徐轻语便出了武馆,李木可站在原地环顾四周,没有一丝有用的线索。李木可准备踏出门外,此时左手墙边字画旁的的一抹阴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正欲细细查看,这时之前离去的捕快头子也从后院来到了前厅,“侯爷,后院没有一个人。”
“没有一个人?那你看看厅内的那人是不是于正。”
捕头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回道:“回侯爷,正是于正,不是死于枪伤,而是死于胸前的那一掌。”捕头看见掀开里衣的胸膛说道。
“这个我知道,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捕头翻了翻尸体,里衣掀开得更多了,“手中应该是有某些东西,这掌印之间为何会有一点?莫不是被针扎过?”
“他手上的东西是这枚玉珠。”说着李木可将手上的玉珠递给了捕头,“倒是这被针扎过的一点,我之前倒是没有注意。”李木可观察着那细如牛毛的针孔。
李木可脑海里闪过:一枚银针穿过厅门,直刺正欲开门迎敌的于正胸膛,恰好击中死穴,令其动弹不得,凶手拉开门扉,取下银针,一掌击破于正生机,挺枪一刺……
没有打斗痕迹的原因或许是这个,但是隔一层纱窗发针准确刺中死者左胸死穴,这不是一般高手能做到的,暗器、掌、枪皆会且不弱的人玉州可不多,倒是那抹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