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领导的，就要明察秋毫。
章秀材冷锅一块冰，热锅一把火，柳圣贤是尽收眼底的。
不给你个小鞋穿穿，你就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柳圣贤工作是特别讲究程序和原则的。安排工作，他一定是要找来章秀材，罗永哲是不能靠前的。
罗永哲只能在早晨打扫卫生时，才有资格走进柳圣贤的办公室。
现在，柳圣贤直接叫罗永哲到自己的办公室，耳提面命。
章秀材一叶知秋，他马上感受到了柳圣贤的寒意。
章秀材在柳圣贤面前，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实际上，心里却乐开了花。
柳圣贤看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心里这个爽啊。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管理，管理，你不管他，他不理你。
不给你个万朵桃花，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俗话说，谁的客儿谁侍候。
在宇厦集团，分工是非常明确的，每个副总的地盘意识都非常强烈。
我的地盘我做主，守土有责，别人是不能轻易插手的。
但凡事总有例外。
这些例外，经常出现在柳圣贤身上。
柳圣贤不关心别人的业务，他更关心别人的酒桌。
要是别的副总都出去应酬，而把他自己晾在办公室，他就会非常郁闷。
虽然排名是第一副总，但是，连一顿酒都混不上，第一副总又有什么意义？
花万千总裁高屋建瓴，慢慢发现了柳圣贤情绪变化。
为了照顾柳的感受，也为了维护班子的团结，只要不是涉及机密问题，只要有饭局，花总裁都是尽可能安排柳出席。
对于花万千来说，只是多了一双筷子一个碗而已。
对于柳圣贤而言，却感受到了莫大的宠幸。
每个人，都在寻找存在感。
文字材料水平的提升，引起了花万千的注意。
当得知，这些材料，完全是出于罗永哲之手时，花万千心里非常高兴。
自己没有看错人，罗永哲这小子，真是个好苗子。
花万千再三嘱咐柳圣贤，一定要好好培养新人。
柳圣贤感到，自己就是罗永哲的伯乐，他能否成为一匹千里马，完全取决于自己的栽培。
眼下，罗永哲成了柳圣贤的小跟班，只要他在公办室，恨不得三五分钟就叫罗永哲一回。
看着罗永哲穿梭于两个公室之间，章秀材心里一阵阵暗笑。
自己终于解脱出来了。
曾几何时，自己不也像罗永哲一样，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被柳圣贤提过来，提过去。
章秀材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来，是柳圣贤又打过来的。
“柳总，我是小章。”
“你让小罗接电话。”
“罗永哲，柳总的电话。”
“柳总，我是小罗，请问有什么吩咐？”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好的，我马上就到。”
罗永哲向章秀材扮了一个鬼脸。
章秀材也向罗永哲吐吐舌头，同时点点头，像一只跑累了的小狗在吐舌头。
“今天晚上，和我一块去陪个客儿，省城设计院的鲁院长来了。”
“好。”
陪着领导吃饭，真是一件苦差事。
一些迎来送往的事，花万千几乎全安排给了柳圣贤。柳圣贤在酒桌上一忙起来，心情就舒畅多了。
他的手下，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但是，领导点你的名了，就是给你面子，好人哪有不识敬的？
回到办公室，罗永哲开始奋笔疾书，他要赶一篇材料，争取陪酒之前完成。
这份材料，可是总裁亲自要的，绝对不能误事。
但是，这话又不能对柳圣贤说，只能搁在自己心里。
不吃亏不长见识，如果对柳圣贤说了，又会惹出一堆难听的：花总裁安排的事重要，你去干吧，我只是一个副的，说了不算，也不用你去陪了，就当我是放了一个臭屁。
罗永哲没敢惹柳圣贤，在自己心时替柳圣贤发了一顿牢骚。
到点下班，吃饱溜弯。
办公室的同事们眼看着到了下班时间，不停地看手机校对时间，都在等着下班的那一刻。
只有罗永哲，还趴在桌子上，一刻不停地和方块字较劲。
章秀材走到罗永哲身旁，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肩膀：“罗永哲，辛苦了，没事的话，我先走啦？”
“你走吧，我再忙一会儿。”
罗永哲抬头，很感激地看了章秀材一眼，他没有将晚上陪客的事情说出来。
以前，这些活动都是章秀材参加的。
现在，章秀材出局了，顶替他的，正是罗永哲。
罗永哲心里还是有些歉疚的。
其实，章秀材高兴还不及呢。
白天在办公室坐一天，晚上，再坐在餐桌前坐上大半夜，灌一肚子酒。
偶尔为之，无足轻重。
但日复一日，就成了沉重的负担。
这时，办公室里，只剩下罗永哲和吴小芳了。
“还没忙完吗？”吴小芳轻轻地走到罗永哲身旁，柔柔地问。
“没呢，一会儿还得陪着柳总出去应酬。”
“用不用我帮帮你？”吴小芳问。
“冷手抓热馒头，就不麻烦你了，你先走吧。”
“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再陪你一会儿吧。”吴小芳瞄了罗永哲一眼。
“你不用等我，我也不知道柳总什么时候上桌，我一边写材料，一边等着他。”
“没事，你忙你的，我不影响你。”
说完，吴小芳又退回到自己的桌子上，煞有介事地东张西望，眼睛里却全是罗永哲。
“小芳还没有下班啊？”柳圣贤一步闯进了办公室。
吴小芳忙不迭地站起来：“柳总好，手头有一点小活，马上就干完了。”
“是什么事，特别急吗？”柳圣贤背着手，溜达着来到了吴小芳身边。
异性相吸，年龄差距越大，吸力越大。
“不急不急，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眼看着柳总走到自己身边，吴小芳一阵莫名的紧张，找不出更好的话语来敷衍他。
其实，柳圣贤并不在意吴小芳干的什么工作。
工作还有干完的？工作有什么好看的？守着大美女不去看，要么装孙子，要么心理变态。
欣赏美，是人的天性。
“不急就好，今晚上，我和一起陪客人去吧。”
柳圣贤语气虽然轻描淡写，但也透露出一股不可拒绝的威严。
“柳总，我不会说，不会道的，还穿着工作服，有些不合适吧？”
“没有那么多讲究，鲁院长也不是外人，别看他是省城设计院的院长，一点架子也没有，比我还平易近人呢。”
“我和他一点业务关系也没有，酒桌上，也没有共同的语言呀？”
吴小芳打心眼里想去，她的目的，是想和罗永哲在一起，而不是去陪什么院长。但作为一个姑娘家，总是要谦让一番。
不管谁叫，一叫就去，太掉份，就不值钱了。
“怎么没有共同语言呢？鲁院长老家就是咱们琅琊人，你到桌上一听，和咱们是一个口音。亲不亲故乡人，老乡从省城回来了，你还不出面陪一陪啊？”
见好就收，再拉纲就拉断了。
“柳总，上桌之后，你可要保护我呀！”
“你说，怎么保护你吧？”听到年轻貌美的女人向自己撒娇，柳圣贤一下子年轻了四十岁。
“一定不要让我喝酒噢。”
“你平时不是能喝吗？”柳圣贤不耻下问。
“柳总，女孩子，总有几天不方便嘛。”
“那我就明白了，你放心，今晚上，你就是重点保护对象，你就是今晚酒席上的国宝大熊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