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只有手掌大小的兰花投影出现。三叶，一花，虽是虚影，但仿佛还能闻到阵阵清香。
他就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的天戈大人？楚少白心道。
“心中和体内都有“剑”的少年，你想要什么？”一个声音问他。
“想要变强。”
“很直接，但我不太喜欢这个回答。”
“我不想骗您。”
“这个回答不错。”
“我现在就是需要力量。”楚少白道。他看到了师傅无力的一幕，他要让师傅看到，自己不再是只能受人保护的弱者了，他需要更强，不仅是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重要的人。
“力量是重要的。你的剑意算是入门了。”
“多谢前辈。”
天戈兰虚影上，出现了一朵火焰，火焰跳动着，一股柔水之力出现，火焰渐渐变成了一朵莲花。
楚少白新手触动，手上剑气萦绕，剑意之中正有赤火和剑莲两种属性，剑意也化形为一朵火莲花。
“水火交融，阴阳和谐，这是一条无穷无尽的路。你对力量的认识也初入门径了。”
“多谢前辈指点。”
“真是……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小天嘟囔。
“好，”那个声音波澜不惊，“你有几个选择，一是直接的力量，二是可以做出突破的法门。”
“力量是怎样力量，法门又是怎样的法门呢？”
“力量是：从你现在对剑的理解，可以直接让你晋升……嗯，晋升到圣王。”
楚少白几乎忍不住笑起来，直接到圣王？在心里忍不住骂了声：你他么在逗我吗？
但那声音是那样不容置疑，似乎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一样。
“前辈您是认真的？”
“为什么不是认真的。”
“……”
“法门正好你身上就有：碎风沉雨。这是两招剑法，也是顶尖的剑之力、本源之力。”
“你倒是会省事。”小天已经开始把这莫名是声音当成骗子了。
“我本来有其他的法门的，但不如它适合你。除了我，应该没人能解开这剑鞘之迷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骗子。”
“小天不要乱说。”楚少白流汗。
“等你选了就知道我是不是骗子了。”
从这一系列事情看，用出种手笔难道就是为了骗自己？不太可能。
如果是真的，那直接晋升圣王，这样太……太难以置信了。
“直接晋升圣王会有什么副作用吗？”
“有，但我能将它降到最低，只要三五年巩固即可。这种提升只是缩短时间，不会影响你后续的潜力。”
太疯狂了，楚少白真想选这个！但这样走捷径，他总觉得有些不安。
“碎风沉雨是什么？”
天戈兰的虚影抖动，黑色的“风”出现，风其实是一种形象的说法，那只是一种流动，一种旋转，一种轨迹。黑色的风破碎空间，一个漆黑的黑洞，吞噬了一切。
“这是碎风。”
楚少白惊异。
天戈兰的虚影再次抖动，似有似无的“雨滴”沉落，不知从何时来，不知何时止，雨滴也是一种形象的说法，那是一种流动，一种无始无终，一种晶晶莹莹，刻刻独立，又时时连续的存在。
楚少白震撼。
他清楚地看到了这两种力量背后的本质：空间与时间。
“为什么不能都选，既要力量，又要法门。”
“万物都有个平衡，物极必反。”
“弟子明白，我已经有选择了。”楚少白道。
“楚小子，你要选哪个？”小天传音问道。
“选碎风沉雨。”
“为什么？”
“说不上来，虽然我很希望尽快进阶，但总觉得直接跳进圣王，还是有些太匪夷所思。而且，我对那两道法门真的很有兴趣。也许我更喜欢那种不断探索，拼搏晋升的过程。”楚少白笑道。
“你真不再多想想？”
“不用，我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
“你还说我任性呢，我看你才是。”小天道。
“哈哈，这就是我吧，或许我慢慢修炼下去，一路上会有遇到各种磨难和危机，但那样才真实、才精彩。”
那声音问道：“选什么？”
“碎风沉雨。”
“好，”
没有多余的话，楚少白背后的剑鞘飞起，从天戈虚影上射出两道光芒，没入其中。
剑鞘又回到楚少白背上。
天戈虚影淡化，“时空久远，一段因果了结……”
那声音远去，像是瞬间离开这个世界而去了。楚少白顿时觉得头重脚轻，突然被绊倒了。
砰！
满脸青草与泥土的味道，楚少白回神，发现自己正趴在溪边的花丛中。骨碌起身，周围还是那长满鲜花的山谷。
什么都没有变化，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他连忙从背上取下剑鞘，看不出丝毫异样。
“奇怪了，什么都没有呀。”小天也是疑惑。
“先不管了，找师傅要紧。”
刚才的一切真假难辨，楚少白知道自己还参不透，但有一件事很明确，他要找师傅！
楚少白紧忙走到前面，他记得这里曾经有过一片迷雾，剑尘子就消失在里面。
他仔细搜寻，在一片茂盛的紫薇花下，楚少白看到了土地翻动的痕迹。
他用力扒开泥土，剑尘子真的被埋在这了！
剑尘子没有性命之谀，反而是这泥土奇异，剑尘子身上的伤都好了，而且气色也比之前要好的多。
“师傅，师傅！”
剑尘子微微张开眼睛，难道是自己出现换幻觉了？终于，他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楚少白真的正坐在自己旁边。
“师傅，不肖弟子回来了。”楚少白跪着。
剑尘子悄然运转灵力，让自己的眼泪在流出前就蒸发掉了。
“回来就好。”
他站了起来，认真打量着楚少白。
“弟子以后不会让师傅这么担心了，我现在已经有自保的实力了。”
剑尘子看出了楚少白的修为，心中快慰：“好好好！”
楚少白把刚才在山谷中的经历讲述了一遍。
剑尘子笑道：“早知道是你，我还就不用那么拼命了。”
楚少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原来这天戈前辈早就超脱普通灵药之列了，看来真的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存在。”
他们搜寻一阵，任何痕迹都找不到，这山谷完全变成了一片普通的山谷，只是鲜花格外鲜妍。
“我们回去吧。”剑尘子无奈地道。
走到谷口，师徒二人转身行礼，这是对那个神秘的大能的尊敬与感谢。当他们抬头，眼前的山谷变成一片繁茂、热闹的景象。
一个个有着花的脸庞，或者叶的腰肢的美丽生灵在嬉笑，追逐。有长着翅膀的精灵般的存在在翻腾，群花随之起舞。有些如灵动的小姑娘，粉琢玉雕，头顶者一朵朵硕大的花朵……还有一个绿色的小人，还有一个蓝色的石头。
这一切在抬头的瞬间闪过眼前，然后再也看不到了，仿佛刚才那山谷从来不曾在这世界出现过。
……
三天后，师徒二人回到了剑阁。
这一路上他们走的很慢，楚少白一件件将他下山后遇到的所有的事都讲了一遍。兄弟情深的雷宇雷诺，情深重义的李静齐楚，还有背景强大的洛千叶，诡异可怕的山鬼，还有自己的赤岩地、镜湖的遭遇，乃至后来东域的对手，还有血剑宗！
自从听到血剑宗这个名字，剑尘子的神态就有些不自然。楚少白敏锐的发现了异常，他问：“师傅，这血剑宗？……”
“等回到剑阁，我就告诉你一切。”
夜深人静，师徒二人相对而座。从简陋的屋顶可以看到点点天空，桌子上放着的碎风沉雨和封天剑。
“少白，你这一路的经历和成长，真是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剑尘子既是欣慰又是感叹，“但越是这样，为师越是害怕你出意外。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这世界太危险……还有那血剑宗。”
楚少白知道，师傅终于要和他讲血剑宗的事了。
五十多年前，剑阁和血剑宗爆发过一次冲突。剑阁一向低调，没有多少争强斗狠之心，但那次北疆国入侵天剑山太过嚣张，以血剑宗为首的大量修士，涌入天岚国的地域，搜刮掠夺大量灵药和灵石。
剑阁正在天剑山脉中，责无旁贷。
“那次战争中，我被人所伤，不仅剑气歌被废，灵剑也没了。”
剑尘子语气颇为平静。本不该这样平静的。
“我这一生用过两把灵剑，他们最后都因我而亡。”
楚少白呼吸急促，剑尘子沉默了一会，接着道：“我最开始修炼的是万剑诀，因为一直向往外面的世界，在踏入圣境后，不顾师友反对毅然离开了剑阁。南域，西域，最后是中域，一路上结识了很多朋友，更沾惹了大量仇敌。我的眼界是开阔了，见识也增长，却也留下了一身伤，最后一次更是九死一生，灵剑的剑灵陨灭。”
楚少白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封天剑，小天今晚也格外安静。
“正是经历了这么多，我对剑的认识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拖着半废的身体回到剑阁，一躺就是一年。正是在那个时候，你师公问我要不要改修灵诀。于是，我开始了剑气歌的修炼，从躺在床上看了剑气歌的口诀起，就被它所展现的力量深深迷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