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当即喷出几口黑血,耳孔鼻腔也流出了黑色的血丝。
游雪见状,猛然拂袖将阻拦她的几人震开,瞬息拈诀催动灵力,指尖迸射出的几道流光将黑血中的活物丝丝困住,目光冰冷怒声道:“拿火来!”
远处的辛羽似早已预知了一切,不动声色从屋中捧着烛台朝这边艰难缓慢地挪过来,蓝珂回过神,见状当即快步上前拔下蜡烛,点燃了烛火,施展内力掷入那被灵力困住的魔物。
火光腾起,发出‘哔啵吡啦’的声响,而青阳已经脸色泛黑昏了过去。
这一幕太过惊悚诡异,在场诸人除了元梓月,都未亲身经历过,脸色极度难看。
两个提着青阳双脚的隐卫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不知是被惊的还是被毒烟给荼毒了。
游雪将两味药丸送入他们口中,“将岳统领送入客房中就好,你们两日今日也歇息半日,不宜调动内息,否则内力尽废!”
两个隐卫和彭俊大惊失色,当即也不拖沓,各自行动了起来。
“阿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青阳怎么会这样?”
游雪看着青阳还没缓和的脸色,心中更沉,又是一场硬仗,但此刻有更重要的事,他这里只能稍后再说,真的是一刻都不消停!
“必须马上进宫一趟,有人利用青阳,开始渗入拱卫王都重地的军营了!”游雪语气沉重,“好好看着他。”
她看了眼脸色煞白的蓝轲,吩咐他:“将他绑起来,把我的赤魂剑放在他床头,等我回来再说!”
“梓月,随我进宫!”
“姐姐!”辛羽扶着横栏在不远处廊下唤她,朝她伸出了手。
游雪顿住脚步,转身见辛羽紧蹙的眉头,她抿了抿唇,快走几步到他跟前蹲下,却没有去握住他的手,只是伸手抱住了孩子的肩,轻声道:“辛羽,姐姐知道你肯定预见了什么,可是,姐姐现在心很乱,不能被还没发生的事情左右判断。谢谢你,请你不要随意动用自己的异能,这会折损你的精元,康复的更慢了知道吗?”
她松开拥抱,凝视孩子纯澈美丽却露着担忧的眼睛,柔声道:“我知道你的力量不止于此,知道你也想帮忙,那就快些好起来!”
御书房中,李相,户部,工部,以及新晋升的御史司空宗正卿和廷尉晏翊,为颁布实施西南战后的新政策口沫横飞辩的面红耳赤。
其实这些事与晏翊没什么关系,却不知道这个大王为什么也把他唤了过来,于是下朝后两个时辰过去,他像个道具人似的,无奈旁观这群人打嘴仗。
金笑杰老奸巨猾,说到要户部掏银子凿河修缮水利一事上寸步不让,说连年战事国库早已经掏空,户部如今捉襟见肘掏不出银子,琯襄王富甲一方,居然借战事大捷提出这种建议分明野心昭昭,请大王三思云云。
他冷笑着听着只觉无趣的很,因昨晚满庭芳一事,他忙碌了一夜,困得眼皮打架,稍稍往后挪了几步,准备找个大王看不到的角度,继续眯眼打盹。
忽然有些怀念权利被架空的时候,多逍遥自在,只管整日点卯看好戏就行了。
就在他心中感慨万千怀念旧时光的时候,忽闻御座前一直沉默的帝王声音传入他耳朵:“晏翊,听说昨夜你协同京兆府抓了曌安寺的余孽?”
他蓦地睁开眼,上前几步躬身回答:“回禀吾王,确有此事。”
帝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使得场中议论声蓦地安静了下来,只听他淡淡道:“为何将他押入廷尉府的诏狱中?”
他知道这个帝王意有所指,不过是曌安寺的余孽,犯不着动用廷尉府诏狱的审押,那么,他提出这个问题是在暗喻什么呢?
“回禀吾王,因兰府的三夫人与妖僧合谋绑架了无辜良民欲对其行凶,其身份特殊,京兆府尹无权审理,便先由廷尉府看押,直到审问出结果再上报大王知晓。”
颛腾风清冷的眼神扫过在场诸人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情,停留在金笑杰的脸上,淡淡一笑:“金尚书,金将军伤势如何了?”
金笑杰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帝王突然又问起儿子的伤势做甚,但直觉有些不妙,便回道:“回禀大王,犬子的伤,没有一年半载是不能出门了。”
“金将军骁勇善战,是一员猛将,多年为神武营尽心竭力培养人才,劳苦功高。”他缓缓从御座上走下来,轻声道:“寡人稍后遣内侍官为将军送些养气壮骨的滋补奇珍到府上,就让将军好生休养着,不必挂心军中事务。”
金笑杰眉心一跳,心中微沉,急忙跪地,“老臣惶恐,请大王恕罪!”
李丞相在旁打岔道:“金尚书为何惶恐,金将军确实为神武营殚精竭虑居功至伟,如今大王恩赐,金尚书当承谢圣恩才是!”
金笑杰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这个二愣子丞相暗摆一道,顿时怒火腾起,但他也不能为此当着帝王的面发作,只能谢恩:“臣谢大王圣恩!”
“起来吧!”颛腾风这时看到窗外有两抹墨绿色的熟悉身影一闪而过,轻笑一声,复又凝神吩咐李相:“神武营拱卫王都城的安危,不可一日无主将,稍后宣谷飞觐见。”说罢,也不管诸人的眼色,率先离开了御书房,在众内侍和黑甲卫的簇拥下,渐行渐远消失在轩辕门外。
游雪和元梓月紧随在内侍队伍之中,朝紫宸殿的方向行去。
看到紧随在旁的闻韶也在看她,她笑了笑:“闻韶,你大哥还好吗?”
闻韶惊讶道:“你怎么知道闻昌是我大哥?”
“哪有这么巧合的姓,而且你们眉眼长得很像啊。”
闻韶这才露出一丝赧然:“姑娘眼神犀利,在下佩服,不过大哥内伤很重,没有几月调息恢复不过来的。”
“人活着就好!寒玉谷一战你大哥功不可没,一切自会否极泰来!”
“借姑娘吉言!”
进入紫宸殿后,颛腾风屛退了宫人内侍,才甫一落座软榻,就看到游雪和元梓月两人跪在了他身前。
“你们俩这是作甚?”
“大王,奴才有急事禀告,在此前,请大王无论听到什么都千万不要动气,对病体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