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州看着那削铁如泥的利剑,吓得连连求饶:“我也是听命于.....”话未说完,徐知州突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手脚抽搐几下,再也不动弹了!
众人吓得连连后退,有几个已经转身跑了,其他人才反应过来,也跟着纷纷逃窜。
泠然提了剑,四下里看看,并未发觉有人,只觉邪气很重。
“养邪却被邪杀,也算是报应。我不管你是什么妖物,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泠然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转身向门外走了去。
泠然知这两日杀了人,惹了朝官,无异于惹火上身。又怕被人追踪,给母亲带来麻烦,于是寻了个地方安顿下来,过几日再另做打算。
泠然留宿在一家客栈里,无事了就看看图册,原来这朝中的官兵,明里是皇帝的官兵,暗里却纷纷倒戈,朝中官员也是分帮分派,各自为政。
这日,泠然正在前堂吃饭,听邻桌几个人聊得火热:“哎,你听说没有,徐知州被人暗杀了。官兵正在到处抓人。”
“我怎听说是中毒死的,都吐白沫了。”
“不不不,据说是被人用剑伤了脖子,那剑上有剧毒。”
“不知徐知州得罪了什么人。竟下如此毒手。”
“听那侍卫讲,是一个毛头小子,说自己父母在徐沟镇被人杀了吃了,一怒之下进去把徐知州杀了。”
“哦?竟有此事?”
“有没有吃人不知道,我听说啊,那徐沟镇的确失踪了不少人了。”
“看来传闻是真的了!”
“不过你说,就算是有那土匪杀人吃人,跟徐知州又有什么关系呢?”
“听他那幕僚说,那小子说徐知州杀人吃肉,拿魂养邪。”
“徐知州据说文绉绉一个文化人,怎会做这事?”
“这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唉,不提了不提了,喝酒喝酒。”
泠然笑一笑,悄悄起身,回到房内,改了女孩子打扮。带了些东西走出客栈去。
此地不可久留,大路也不可再走,那就走小路好了。
泠然正穿过一条巷子,听见一阵嘈杂,人群突然四处逃窜,差点把泠然带倒。
一队官兵出现在巷子里,将泠然团团围了起来。
“抓住她!”
两个兵走上前将泠然绑了,拿一个大麻袋套了。
“带走!”
“是!”
泠然只觉自己被人扛了起来,扔在一个板车上,车吱吱向前走着。
泠然想着:“此事的确不妙,虽说徐知州不是我所杀,但是这罪名除了给我,跟谁也沾不上边。到衙门怕是会屈打成招,哎,那可是活活受罪了。”
泠然被放下来,摘了麻袋时,已经在衙府大堂上了。泠然坐下来伸了伸腿,方才摔得有点疼。
“底下坐着的是何人?”镇堂木一声响,吓了一跳。泠然望上一看,一个人戴官帽,着官服,正拿眼瞪着她。
“我叫泠然!那徐知州是我杀的。”
最怕被用刑。
“你可知罪!”
“泠然知罪!”
这衙官连刑具都备好了,没想到泠然竟这般痛快!
“民杀官,当死!来人!”
两侧衙差走上来,给泠然松了绑,拿了张纸放在泠然面前。纸上密密麻麻写了一页罪状,泠然看也不看,提笔写了名字。
“拖下去,立斩!”
“是!”
几个衙差迅速走上来,将泠然团团围住。正欲拖她下去,突然从门外进来一个人,一边慌慌张张往里走,一边说:“且慢,谢兄,且慢啊!”
衙官制止了那几个衙差,疑惑不解:“莫兄,这又是为何?她自己已经招供了,难不成还冤枉了她?”
“谢兄,你听我说。”那人将唇附在衙官耳朵上,嘁嘁喳喳说了一通,那衙官露出吃惊的神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说完了,衙官拿镇堂木重重敲了一下:“徐知州系自杀服毒身亡,泠然无罪释放!”
衙差们从未见过这等事情,一时间面面相觑,但既然衙官如此判,也只得放了她。
“民女谢过二位大人!”
衙官忙从座上走下来,施礼陪笑道:“泠然姑娘使不得啊,本府错怪了泠然姑娘,还望泠然姑娘不要介怀。”
泠然说了句:“哪里。”转身走了出去。
方才死里逃生,衙官突然变了脸,让泠然心里犯了嘀咕:“虽今日死里逃生,但此事也不可高兴太早,不知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更不知是谁救了我。如此大的人情,若非亲戚朋友,别人也必将有所图谋才会救我。
还有一点,此人不早不晚,专在关键节点上施救,想来不是凑巧,而是,跟踪我已久了!幸好当初未去寻母亲,不然......”
如此想着,竟不知该去哪了。
正在街上彳亍不前,有几个人骑了高头大马,后面跟了一辆马车。马车雕工精湛,装饰华丽,镶金嵌宝,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的马车。
那几个人在泠然面前停下马,马车也随之停了下来。
两个人从马上下来,说:“姑娘请上车。”
“为何要上车,你们是谁?”
“这种地方就不要问了。姑娘是个聪明人。”
泠然想着,此人既是要救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杀她。此时也无退路,先上了马车,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泠然坐在马车上,马车一圈护卫骑着马跟她,马车此去是向着京城的方向。
泠然心里各种猜测:“莫非是宸濠来救我了?不会的,宸濠想接我回去,六王爷定是不许,六王爷许了,王妃也必然不会同意。”
想起宸濠,这一年来毫无音讯,不知他怎样了,也许已经娶妻生子了也未可知。
只是今生得遇此人,又失去此人,往后余生,再有谁能入得了心!
泠然听着车轮“咕噜咕噜”的声音,心里疼痛起来。
泠然不知,此时的宸濠,正握着凤玉发呆。宸濠多次偷偷派人出去寻找泠然,却始终一无所获。
这一年中,母妃给宸濠提了无数次娶亲之事,只每次一提这事,宸濠就告辞走人。到今日,母子二人关系僵持不下,宸濠除了每日问安,再不肯在母妃那里玩耍嬉闹了。
王妃心里难过极了,对泠然自是又多了几分憎恨。若不是王爷不肯告诉她泠然的去向,怕是她也早就对泠然动手了。
这一路走走歇歇,走了三天两夜,果然是进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