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社会打交道的过程中,愈发感觉到校园的虚幻和空洞,这种空是空虚,令人害怕的空。我所向往的是那种心外无物的空灵,也许这终究只是一个向往,正如梦只能是梦。社会是一所让我们从空洞变成势利的学校,有的人将这一过程延长为一生,有的人在势利之后成就了自己空灵的梦。
夜深了,午夜的校园显得有些空荡,正如我的那颗心。
宗苓从学校里出来,他要去给二姐送东西。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还坚持着送消息的营生,以维持自己的生活费用。还有他多年的心意,他想找到自己的身世的秘密,自己的亲生父母究竟在哪里?
生命的某个时刻,宗苓忽然清醒地开始反思,我的生命到底应该从什么此刻开始?惊异于这种奇怪的感觉,忽然感觉昨天是那么的遥远,今天是那么的清新。因为,二姐说私人给他打探了一些消息,在今晚交换这个“情报”。
刚出校门,宗苓碰到了刚从家里回学校的关一诺。
“这么晚,你还出去啊?”关一诺看到宗苓问他。
“嗯,我今天有重大事情。”宗苓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今天我爸在家做了好吃的,就出来晚了。”关一诺透着被爸爸宠着的小甜蜜。
关一诺就是这种从小爸妈宠着,上学后老师宠着,再大一点同学宠着的乖乖女学生。父母的和睦、家庭的环境、原生家庭的影响都带给孩子一生的影响。当然,她也希望自己以后能有男生宠着,这是连汐若开玩笑时候说的。
“羡慕啊,我都好久没吃过家里做的饭了。”宗苓突然感慨了。
“下次,你来我家吃啊。”关一诺随口说道。
“啊,那太好了。”宗苓做出兴奋的表情,“对了,你昨天说有事找我来的?”又突然转移了话题。
“嗯,我想和你说连汐若。”关一诺突然压低了声音。
“她咋了?”宗苓对自己这个异性闺蜜还是相当关注的。
“我跟你说,那天她和我、余茵去上自习然后失踪了1个多小时。”
“然后呢?干嘛去了?”
“她没跟我说啊。”
“晕死,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
“我知道了啊。”
“你咋知道的?”
“余茵告诉我的,她告诉余茵了。”
“然后呢,她咋了?怎么没告诉你?”
“她和余茵说因为我回家了,没想打扰我了。”之后关一诺就把余茵告诉她的话又告诉了宗苓,“我告诉你,你帮我这盯着点她,还有那个男生。”
“放心,我知道了。回头我找她。”宗苓答应了关一诺,“我先走了啊,我今天有点重要的事情。”
“好,那我先上去了,你晚上小心点。”关一诺嘱咐了宗苓,拿着自己的行李上了宿舍楼。
去二姐家的路上,宗苓一直想着连汐若的事情,他办完今天的事情要回来找连汐若聊一下,别真的是因为自己情绪不好,被个男生骗了。毕竟这个帖子还是自己发的,惹出来什么事情,自己也是有责任的。
二姐家去年搬到了郊区的一栋别墅里,即使是在晚上不堵车的情况,打车也花了一个小时的路程。午夜的钟声就要敲响了,又该是新的一天吧。希望真的是新的一天,宗苓心想。
刚走到别墅门口,他却看到救护车白色刺目的灯光穿透也的黑暗在他面前缓缓停。救护车?救护车就停在了二姐别墅的门口,宗苓觉得一切都像是在演戏。车里跳下几个穿白衣的人,七手八脚抬出担架,从屋里拖出了昏迷的二姐。
“二姐?”宗苓喊道,“你怎么了?”
“你是宗苓吗?”一个不认识的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说话了,就是她刚才一直在和救护人员交涉。
“是我,你是?”宗苓更加疑惑了。
“走,先上救护车,边走边说。”她让宗苓和她一起陪着二姐上了救护车,最后车载着他俩和昏迷的二姐呼啸而去。
“我是二姐的小时工,我就住在旁边。”上了车后,这个女人开始说话了,“二姐经常和我提你,还说过今天你要来,所以我知道你的名字。”
“二姐怎么了?”宗苓觉得有点恐惧,为什么正是这个特别的日子,离真相那么近的日子,二姐突然出事了呢?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自称小时工的女人。看起来大概三十多岁,长相虽然普通倒也收拾得很干净,你不说她是小时工,没人看得出来。她梳了一个马尾辫子,穿着普通的衬衫和黑裤子,只有略显粗糙的手能看出来确实经常干活。
“我下午来打扫的时候,大概是下午5点多,二姐还没有事情,我还帮她做了晚饭,二姐吃得还比平常多呢。”这个女人开始说,“大概是十一点多,二姐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她十分难受,让我叫救护车,然后让我在家里等你,告诉你,她去医院了。没想到正好碰到。”
“你几点走的,那之后有人来找过二姐吗?”宗苓问。
“我是打扫完了大概六点多走的,不知道有没有人,二姐也没有说。”
“二姐怎么样?”宗苓听完小时工说的话,又转头去问急救车的医生。
“不知道是什么导致昏迷,需要回去化验,不过目前血压、心脏等都还稳定,应该还好。”急救大夫回答他。
救护车抵达了郊区市中心最大的医院,急诊里,二姐被送了抢救室,做了各种检查。那个小时工的女人拿着感觉是二姐留下来的卡,在跑前跑后的交钱。
宗苓就在门口等着,他需要第一时间知道二姐的情况,他的消息,他的希望……不能再一次破灭。
这种感觉,宗苓觉得自己如历经世纪沧桑的老人,低缓而深沉,像是在告诫,又仿若劝慰,内心深处更有一种倾诉的欲望。
可能是后半夜的天气有点冷,又或者是突然有种恐惧的想法像他袭来,宗苓下意识的把手伸进兜儿里。那是什么?他感觉手里摸到了什么。“那是十三叔让我给二姐的东西。”十三叔,是宗苓去年才新服务的一个雇主。除了之前同性恋的老七、今天昏迷的有钱单身的二姐,十三叔是他第三个正经的服务对象。
对他这三个“老板”,宗苓可以说都不那么熟悉,他只知道老七是一个广播电视台的主持人;二姐自己做买卖,而这个十三叔似乎是部队里的人。
“这个信息里写得什么?”宗苓突然对手里的东西产生了兴趣,“会不会和二姐昏迷有关?”强烈的求知欲望促使着他,希望把这个小条儿打开。
虽然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动过手里的东西,因为他还记得小时候被狠狠地打过。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觉得他有能力还原,毕竟二姐还昏迷着。
于是,宗苓鼓起了勇气,拿起手里随手带着的一把瑞士军刀,把这个小条儿上的从缝儿里划开了:“凌晨三点,到这个地址。”这是纸条上的内容。
宗苓看了一眼表,一点半……又看了一下地址,好像离这个医院也不太远。而二姐还在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