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袁启卓的连汐若,漫步在繁华的街道上。时间过得好快,真不舍得离开他,留恋他给自己的一切,包括爱上他的痛。思绪从和白子凡的分手时逃离了出来,可能两个人相比下,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安置自己的情感。
她从包里翻出了烟,拿起打火机抽了起来。烟从她的嘴里吸进去,鼻子里呼出来,没有过肺的抽烟,在连汐若看起来也就是一种宣泄。其实她没有烟瘾,抽得也不多,只是习惯了偶尔的放纵。
她想起来,自己第一次抽烟也是那年暑假。心情抑郁的连汐若不知道找谁倾诉,她第一时间并没有找自己的好闺蜜关一诺,而是约了宗苓出来喝茶。
那天,两人并没有约到乔白秋的甜品店,而是一个连汐若家附近的咖啡厅。听完连汐若的诉说,宗苓什么的没有说,只是递给她一只女士香烟。
连汐若拿起烟,点火,并没有像平常第一次抽烟的人一样觉得呛到,咳嗽,反而是深吸进去,享受着尼古丁的麻痹。
“你想说什么?”宗苓问他。
“我最近在看苏有朋版的《倚天屠龙记》。”连汐若答道。
“你那天说了,你男神演的。”
“昨天演到赵敏被冤枉,张无忌打算和周芷若结婚了。”
“你这是打算闹婚吗?”
“没有,我觉得我想成全他们。”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赵敏的坚持,她的不妥协和不放弃吗?难道不争取一下。”
“不知道,不想……也许他不是我想追寻的‘张无忌’吧。”
不是白子凡,也许袁启卓才是她心目中认定的那个“张无忌”。此时在街上边吸着烟边走着的连汐若,拿起了电话。
“是我,你在北京呢,还是外地出差呢?”她打给了自己的好闺蜜关一诺。
“我在西安呢,怎么了?”关一诺问道。
“你猜我刚才见了谁?”
“谁啊?不会是小袁同学吧?”
“呀,你咋知道?”
“那你说说,你见谁,还能至于给我特地打个电话。”
“哈哈,好吧。”
“咋样,你俩多久没见了?”
“得有五六年了吧估计,我好像就是大学毕业前在宿舍楼底下碰到过他一次。”
“咋样啊?”
“他结婚了……”
“哦,也正常,他都多大了啊。”
“嗯。”
“那,咋样啊?”关一诺换了一个语调,继续问了一遍。
“也没啥……我装傻了……”
“装傻?他说什么了?”
“就是那什么呗?你知道的。”
“什么啊?”
“就是暗示了点啥呗。”
“暗示啥啊?结婚了还暗示你?”
“所以我说我装傻了嘛。”
“那你怎么想?”
“我其实就是特别想搞明白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问他怎么看我,他说就是无限的愧疚和对不起,还问我恨不恨他。”
“所以呢,你想知道什么?”
“我就想知道他到底对我是愧疚,还是喜欢?”
“重要吗?”
“重要……”连汐若就是很纠结这个问题。
也许很难明白很多事情关键在于自己如何看待,誓言或承诺的违背必然有不得以的原因,如果一味地追究,也许一辈子都要活在烦恼里。其实生活中,时常有顺嘴说的话,自己没有放在心上,别人却一直记着的事。连汐若就是这样,惦记着,纠结着这个问题。
突然,天空毫无征兆的下起了大雨,北京的夏天果然是一个多雨的季节。
连汐若突然羡慕起小说里浪漫的情节,男主角在国外的某条大路上,淋着大雨,给国内的女主角打电话,说这里下雨了,说他想她。
很自嘲,连汐若也想自己是不是也会在某条大街上淋着雨再给他打个电话,说我想他了呢?又或者她只是向往那种感觉,在大雨中,尽情的流泪也不会有人看得出来吧。
躲在便利店门口的连汐若又拿起了电话。
“喂……”她真的又打给了袁启卓。
“喂……”
“怎么了?你到家了吗?”
“没有,下雨了,我没带伞。本来想在附近买点东西。”
“那,我去给你送把伞?你在哪呢?”
“没事,我只是想问你到家了吗?”
“我就住在旁边。那你冷不冷,看你穿着裙子?我送件衣服给你。”
“没事,就这样吧。再见。”连汐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打了这个电话,又拒绝了他来送东西。突然就挂断了,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能听到他说一声“喂”就满足了。
关一诺、宗苓很多人都问过连汐若,到底白子凡和袁启卓在她心里谁的位置更加重要?她自己也说不清楚。“难道演绎了一切童话故事的小白同学都不能取代小袁同学吗?”关一诺甚至说过。
心情突然又开始沮丧了起来,沮丧的时候,便会觉得周遭的世界,自己为之奋斗的人生也无尽的沮丧。
常常自怨自艾,动辄悲愤满腔,甚至颐指苍天之不公。连汐若觉得那几年所经历的事情对自己就是一场噩梦,她经常在感叹这一切所为何来?所有的愤怒和郁闷突然之间恍如堆积的糠皮,只一阵轻风便吹得飘飘杳杳。
而转念想想,自怨自艾的,其实是自己的自以为是;满腔的悲愤亦不过是因为没有吃到那园子里的葡萄;苍天对谁不公?同样的机遇在给予他人的同时也给予了自己,只是在机遇面前自己有着太多的犹疑,当欲拒还迎的往前凑时,他人早已大步流星地赶到了前面,顿足捶胸的质问,实在是厚颜。
也许是因为得到的太容易就不懂得珍惜,需要追逐的却不易忘怀。如同一个美丽的肥皂泡,一旦破灭,心中马上就会生出沮丧和抑郁的情绪。
现在回想起来,那年夏天真是一个充满了焦虑与不安的季节。
这也许就是连汐若第一次碰到袁启卓前的心境,不知怎么形容,所有的事情纠缠在一切,她觉得自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在乞求着别人一点点的同情和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