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下学期开学了,白子凡的研究生申请结束了,他如愿拿到了本校本专业的硕士offer,并且还得到了英国投行的实习机会。由于没有课程,只剩下了论文部分,因此他本来计划等到连汐若6月初考完试再回国,这样两人就可以一起度过一个比较长的暑假。而这段连汐若准备高考的时间,他则可以安心准备论文和实习。
4月25日,在快放学的时候学校广播通知,“放学后,所有同学留在教室里,不准离开,有重要广播!”最后宣布:学校从明天开始即刻全部停课,所有学生回家隔离。高一高二的学生很高兴,可能因为年纪不大还不知道严重性,似乎觉得无意中多了好多假期。而这种停课,却让高三班的学生感觉到有些迷茫。放假回家,复习吧,没啥心情;不复习吧,高考又怎么办呢?
“你说高考会不会延期啊?”易阳打着小算盘。
“不一定吧,听说好像只有北京停课了,其他地方没那么严重。”宗苓说道。
“那这阵子我要回郊区了,你回去吗?”易阳说。
“我这也想呢,学校不让住了,我还把公寓退了怎么办啊?”
“要不然你拿钥匙去我大院那个店铺里住吧,最近也没生意,我也先回家了。”乔白秋表哥似乎给宗苓解了燃眉之急。
“那就太感谢你了。”宗苓说。
收拾好东西的大家在学校门口分别告别回家了。“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关一诺在学校门口和准备上来接她的小汽车的连汐若说,“你自己多注意身体啊。”
“嗯,好的。你也是。”好朋友挥手再见了。
北京的情况,其实就是大家纷纷自我隔离。万人空巷,没事别出门,尽量避免“人传人”,别做移动的传染源。学校要求学生天天测体温,并且每日汇报。
在城里的家里呆了几天,作为有着上风上水思想的北京人,连汐若随着父母举家搬到了位于北边昌平的四合院,那里真是山好水也好啊!可是没想到,几天过去,非典病人全部转移到小汤山,就在她家四合院不远处。“得,又得举家回到城里。”连汐若觉得这种折腾真是有些滑稽。
父母都也没去上班,连汐若知道这是为数不多的可以和父母一起三人共处的日子。之前父亲一直在国外,也是近些年才回国。而且上初中的时候,为了连汐若可以离学校近一些,她和母亲也一直住在稍微靠城中心的家里。直到高中,父母三人才又住在了稍微宽敞一些的大房子里。因为离学校有些距离,所以一直派车接送连汐若上下学。
非典期间,电视台一天连播8集笑傲江湖【李亚鹏、周迅版】,作为金庸铁杆粉丝的连汐若却因为要复习高考,不能看,真是心里痒痒啊!父母在家看着电视、做做饭,连汐若在自己的屋子里学习,听听歌。偶尔关一诺会打电话和她讨论题目,白子凡也会时常问候。日子虽然无聊,也算过得充实。
五月中旬的一天,父母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大吵了起来,听到声音越来越大的连汐若终于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去。而这次的争吵却让家里一个藏在每个人心里多年的秘密公开了。
连汐若想起那天的场景——惊讶、恐惧、气愤……无数种心情混合在一起,更多的含着无可奈何。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那是父亲刚回国不久的日子,连汐若考完试回家比平时早了许多。
她打开门,却发现一个女人在自己的家里,还穿着父亲的睡衣。
“你是谁啊?”连汐若问道,但是内心其实有了答案。
“我是……你爸爸的朋友。”
连汐若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骂那个女人,她选择了逃避。她转身离开了家,跑到姥姥家住了一个星期。而且这个秘密一直埋藏在心底,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尤其是母亲。
那天,爸爸疯狂的打电话找她,但是由于她躲进了姥姥家,使得此事不了了之。
直到这次吵架,连汐若才知道,原来妈妈也曾经把爸爸和那个女人堵在过家里,只是同样也没有告诉连汐若。
离婚对任何一个孩子来说都是一个可怕的字眼,原本和睦的家庭一下子濒临破碎,远不是吃惊所能描述的,然而感情的破裂也并非一天两天。
“该长大了,学会应该独自勇敢地面对一切……”,连汐若心想,“让妈妈放心就是你回应妈妈对你的爱。”表面恢复平静的她,心情却有了很大变化。同样,这个秘密她也没有分享给关一诺和白子凡,只是默默埋藏在心里。
高考推迟的谣言和幻想最终没有实现,邻近高考的两周,学校开始复课,作为最后的复习。怎么复课?就是把班里学生分成两拨,上午一拨,下午一拨,隔一行坐一个,差不多就是你前后左右都没人吧,然后老师学生纷纷都戴着口罩。
关一诺、毕霞分到了上午组,连汐若、宗苓、易阳分到了下午组。虽然复课了,但是想见的人也见不到面。学校门口测体温非常严格,体温不达标不能进入学校,也正是因为如此,6月1日那天,连汐若就连学校都没有进去,她还开玩笑自己是去过六一儿童节去了。
到了真正高考的日子,连汐若说幸亏自己被分配到了本校考场,和校医比较熟悉,她们也都知道连汐若的体温有时候会偏高一些,所以才没有被隔离单独的房间。而其他人们都去了区里其他的学校考试。最有缘分的是,关一诺和何森居然分到了一个班里。
两天的高考很快过去了,北京因为这次非典,改成了先出分后填报志愿。连汐若说自己考得不好,她连答案都没有对,易阳也是破罐破摔。关一诺说自己的数学应该能拿到140+,其他考得也一般,宗苓说自己上个一本线应该问题不大。
就这样,好朋友们只能继续回家隔离等待着高考成绩的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