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一诺的闹钟响了,叫醒了刚睡了没一两个小时的两个人。
“我听说睡眠中突然被闹钟叫醒相当于一次醉酒。”连汐若蜷缩在被窝里,她用被子遮上被关一诺打开的有些刺眼的灯光。
“不叫醒怎么办?生活所迫,我一会儿还要去巡店呢。”关一诺边开始准备洗漱边回答她。
“哎,长期被闹醒将导致慢性压力,增加精神压抑、高血压、心脏病的患病风险。”连汐若继续说着这套在微博广为流传的理论开着玩笑,“要是哪天我得神经病了,就是你的闹钟叫得哈哈。”
“就你,不用我的闹钟你都是精神病。”关一诺也打趣着。
“我怎么精神病了?我不是神经病嘛。”连汐若突然不那么困了。
“这俩有什么区别?”关一诺问。
“精神病就是觉得2+2=5,但是神经病就是明明知道2+2=4,但是我不服,就是等于5。”连汐若搞笑得解释着。
“得了,您确实是神经病,继续睡觉吧,连神经。”关一诺把卧室的灯给关上了,去卫生间洗漱化妆去了。
感受到了闺蜜的贴心,连汐若又昏昏地睡了过去。因为连续加班,所以今天也算是倒休,只是下午约了一位师兄谈一些合作业务,之后就可以等着关一诺下班以后一起吃晚饭了。至于晚上吃什么,就等着关一诺和易阳白天的聊天结果,让在上海生活过几年的易阳推荐点好吃的地方。
快到中午的时候,连汐若才又被关一诺的电话吵醒了,“你知道我去吃什么了吗?易阳推荐的葱油拌面,特别小的一家馆子。”
“那怎么样,好吃吗?我就关心晚上我们去吃什么?”可能是还没吃东西,连汐若的重点都放在了吃上。
“你就关心吃,我早晨差点和他聊崩了我跟你说,我就是没敢给你打电话怕打扰你睡觉。”关一诺回复。
“怎么崩了?”连汐若问道。
“哎,我之前不是想着他上学那会儿又喜欢弹吉他啊,又喜欢玩书法什么的,我就觉得他是个文艺青年呗,就想着往这上靠靠。我就问他,有什么艺术馆啊博物馆啊的推荐?”关一诺说。
“咋了,人家觉得你装逼了?还是咋着,这还能崩?”连汐若回答,似乎很了解关一诺和易阳。
“是啊,人家就说,这我哪知道啊,我也不去啊。你知道吗,还是他那种特别吊儿郎当的语气。然后说,你想逛文艺的,就田子坊转转呗。”关一诺又说。
“这不是挺好的,没崩啊。”连汐若说。
“这不是我死乞白赖的又跟人家说吗,好不容易拽回来了。”关一诺好像还有点委屈似的。
“得得得,还死乞白赖。”连汐若觉得关一诺不应该这样有点上赶子似的,但是其实她不知道,轮到自己也是一样的,“然后咋又推荐了葱油面?”
“就说他之前住的附近有个葱油面的小馆子,他特别喜欢那家的面,还要多加香菜,要块素鸡。”关一诺说。
“结果您还真的就去了?吃人家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啦……”连汐若特地拉了一个长长的尾音以表示调侃。
“是啊我去了,不过说实话,真的不咋好吃哈哈哈啊。”关一诺笑着说。
“那晚上吃什么去?”连汐若还在关心晚饭。
“他说他附近还有个日本料理,烤肉什么的,咱们俩去呗。”关一诺说。
“得了,都听您的,领导,我先起床收拾去了哈。下午你给我发定位我去找你。”说着连汐若挂了关一诺的这通电话,准备起床收拾吃点东西去。
外面的天气分外地好,走出宾馆,风轻轻地从鼻端袭过,脚步益发轻巧。虽然外面车水马龙的沉浸在嘈杂中,但连汐若却感觉到自己沉入到一天中难得的宁谧。一个人慢慢地踱着,独自享受着这个清新、湿润而宁静的中午时光。世俗的纷扰似乎离她远去,沐浴在如水的阳光中,便觉得自己心静如水,思绪也渐渐清晰起来。
按照关一诺给她的地址,连汐若在谈完公事以后来找她汇合。“走吧,啥烤肉店?”
“嗯,走走走,咱们坐地铁去吧,我看没几站,到时候怕堵车。”关一诺说。
“行,没问题,让我们也当一下魔都下班族。”确实,下班的时间,满大街和地铁里的都是人,虽然不能和帝都的拥挤程度相提并论,但也着实让两个人挤着才到达了目的地:“你说我们为了吃个易阳吃过的烤肉,容易吗我?”连汐若又在开玩笑。
“得,这顿饭我请客,你就负责吃好了吧。”关一诺明显心情不错。
“怎么了,你这心情挺好啊,下午人家主动发信息给你了?”还是连汐若最了解她。
“嗯,三四点问我,怎么样怎么样,去吃面了吗?”关一诺笑着说,满脸都止不住孩子般的喜悦。
“呦,这还是盼望着你去吃呢,说明还挺在意的。”连汐若就捡着好听的说,“你一会儿到了烤肉店,拍个门口图片发给他。”
“你这个妖精,就你会……”关一诺一边取笑连汐若,一边其实赞同她的主意好的。
烤肉店到了,同样是个小店铺,没有华丽的装修,收银台门口摆着老板娘和女儿的合影,看似很是温馨。尤其听说这里的食材非常新鲜,也是很正宗日式的味道,于是两个人按照易阳推荐的点了一些烤肉、小菜和主食。
“咋样,回你了吗?”连汐若很关心自己出得“馊主意”有没有下文。
“嗯,回了,你看他还挺高兴。”关一诺开始展示易阳给她回的信息。
而接下来,这可能是易阳和关一诺这么多年来最有意思的一次聊天了,也许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也许是那份没有泯灭的火焰偶尔迸出一颗火星。
连汐若再次感叹,这可能就真的是个围城。“围城外面的拼命想爬进来,围城里面的拼命想钻出去”,大学可以说就是一座围城,恋爱也是,人的一生又何尝不是?小时侯盼着长大,中学时盼着考大学,长大了,考上大学了又盼着工作,到了工作的状态又开始盼着退休,盼到尽头了,人的生命也走到尽头了。
生之为人不易,长大成人更是艰难,然而似乎我们都在逃避……逃避逝去的感情,逃避各自坚持的执念,逃避曾经拥有却即将逝去的青春。
就像连汐若总在苦涩的开玩笑,学着《致青春》里面的台词,“只有小白哥哥的青春是永垂不朽的”。也许就如早晨两人的自嘲:有一种喜欢叫你神经病啊,有一种疯狂叫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