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我帮你叫车回去吧。”大概快到11点的时间了,袁启卓一边拿起手机一边和连汐若说,“或者我找司机送你回去,你放心不是公家的,我找朋友送你。”
“没事,不用了,我自己叫车就好了。”连汐若一方面觉得袁启卓还在乎她一个人回去危险,会想着帮自己叫车或者让司机送自己回去觉得有些感动;不过另一方面,她还是一如以往的选择了拒绝,本能的不想麻烦他的那种思想。“走吧,确实不早了。”说着,连汐若知道袁启卓的意思是想结束这次的见面了,因此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出了肯德基,两个人还是沿着大马路边上的人行道往回溜达,寂静的马路上,几乎没有别的行人,悄然无声。
“我问你个事儿?”连汐若打破了这种寂静。
“你说?”袁启卓回答。
“你还记得上次见我,就是我刚回国的时候,给我说的话吗?”连汐若说了个开头。
那么多年了,连汐若又没说哪句话,袁启卓的答案肯定是不记得。
不过这个问题,就在上次两人那通打得不欢而散的电话里,连汐若就问过他,足以说明这个问题在连汐若的心理困扰了很久。
“没事啊,我复述给你听,不要怀疑我的记忆力哦。”连汐若说,因为大家都知道,连汐若的记忆力是出了名得好,几乎可以瞬间复述和背诵下很长内容。
袁启卓没有说话,似乎在等着连汐若的复述,不过他却把两只手抱在头上继续往前走。心理学上说,这样的动作其实是自我保护,害怕别人会侵犯他,可能他是不知道连汐若到底会说出什么吧。
连汐若看袁启卓也没出声,就径自说了下去,她知道自己这次再不问,可能再也没机会问出来了,“就是你说:咱们俩之前是不是也就是在小树林那一次啊?其实你说人要是这一辈子就和一个人那什么也没挺意思的是吧,其实我那方便还挺强的。”其实这话说出来好不好意思,但是连汐若还是自己是硬着头皮在一个字一个字的复述着袁启卓之前对她说过的话,也是难为她自己这么多年居然一个字都没有忘记,足以说明这几句对她的重要。
袁启卓一边听着一边不自在的笑,回答她说,“哎,原来我还有这么年少轻狂的时候呢?”
“年少轻狂?”连汐若见袁启卓这么回答,也明白他是间接承认了他当时表达的意思,“那现在呢?”她继续问。
“现在?现在可是真不敢啊。”袁启卓说完这句立马变得正经起来,“你知道我们这里天天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哎,哪就来了一封举报信。”
“确实啊,现在领导也是高危行业”,连汐若不仅感叹,可是她心里对袁启卓这个答案还是不能满足,她又继续问,“那不敢,还想吗?”
可能袁启卓也被连汐若再一次的追问问得愣了一下,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说:“哎,不敢了也就不想了,也不能想了。而且我工作太忙了,身体也不行了。”
“身体也不行了?”连汐若差点笑了出来,不过她知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就结束了这个话题。
“好了,你别送我了,回去吧,我自己去叫车。”连汐若看袁启卓送自己走出来了一大段,离政府已经有些距离了,就说到。
“嗯。”袁启卓答应了一声,“那……你慢点。”
“好,再见。”连汐若回头和袁启卓道别后,径自往前走了过去,低头,拿手机,叫车。
连汐若不敢回头,她其实心里非常复杂,本来这次见袁启卓是让自己对这件事情有个了结。哪怕是和之前电话里一样,被他骂一通,说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可能,不可能回到过去,对连汐若来说也算是有个结局。
可是这次见完呢?连汐若明显能感觉到袁启卓对自己的感情,哪怕从他看自己的眼神儿,和自己说的话,她都得到了她之前一直想知道的答案。她知道袁启卓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高容忍度,绝对不止是觉得对连汐若的愧疚和对不起,还有从内心深处对自己的宠爱和怜惜。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作为一个已婚的高官,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不仅是袁启卓,连汐若也知道自己不能做些什么,她虽然自己对袁启卓的感情这么多年依然没有改变,依然念念不忘。可是她知道,也绝对不允许自己作为一个不能也不该出现的身份存在于他的身边。
打车回家,时间已入深夜,她随手给袁启卓发了条信息说自己回家了,就昏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连汐若给关一诺打了电话,想和她说自己见了袁启卓的事情。可是她没想到,拿着电话的她几乎几次哽咽到不能自已,眼泪止不住得往下流。
关一诺断断续续的听完了连汐若的讲述,她明白连汐若的感受,知道那种还双方都还彼此喜欢着,但是不能在一起的无奈。
就像歌词里唱的:“每当夜深人静想起你的时候,眼泪总是忍不住的往下流,我努力的举起你牵过的那双手,擦干眼泪等待时光能倒流;雪花随风飘,飘过了我的脸,我依旧对你那么思念,不管我们的爱已经离我有多么远,我对你的爱永远不会改变。”
挂了关一诺的电话,连汐若还一直沉寂在这种情绪里,于是她又朋友圈敲下了如下的文字:
“谁成了谁心口的朱砂痣,
谁成了谁梦里的白月光。
有多少来日方长演绎成了梦一场,
有些瞬间从开始就是为了被缅怀,
有一些笑容也许仅仅为了被回忆。
花开千年人犹不老,
终究只是年少时候的梦想。”
已经凌晨了,连汐若还挂在网上,无心得漫无目的得刷着朋友圈,似乎想通过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来让自己从不好的思绪中抽离。其实万事万物的答案早就摆在那里了,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不该知道的思考了之后仍然是一知半解。
其实连汐若有点害怕,她害怕自己的感情就像一团火,说得好了,是可以给别人和自己以温暖和光明,但要是用得不当,不仅难免自焚,更可怕的是殃及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