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会儿的连汐若醒了过来,看到白子洛在病房里守着她,“怎么样?好点了么啊?要不要吃些东西?”
“嗯,好。”连汐若知道虽然自己没什么胃口,但是要是不吃东西,恐怕身体更难恢复。
“那我去让他们准备啊。”说着白子洛出去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又很快进来了。
跟着白子洛进来的还有医生和护士,他们来帮连汐若检查,看输液情况,血压,血氧,心跳的数据。
“她出血情况算是没什么问题了,就是发烧如果退了就还算稳定,之后我们再做进一步检查看方案吧。”医生和白子洛说了这句就出去了。
“你看,医生说你很稳定,你要好好吃东西,赶紧退烧知道吗?”白子洛知道告诉连汐若她自己没什么事情很重要。
“嗯。”连汐若应了一声,“他们几个呢?”她又问。
“言栩、乔白秋和他爸爸三个人出去了,具体干嘛我也没听明白。”不知道是白子洛不想说,还是真的不知道,“易阳在外面处理别的病人的一些事情,他说一会儿过来找你。”
“嗯。”连汐若看到白子洛把自己的病床摇了起来,知道是要吃饭了。
果然,过来一会儿,易阳亲自端了她的饭进来,“来来来,连大小姐,我之前答应你的,你要是来泰国看病,我来照顾你。我是不是说到做到哈。”易阳还是一贯的开玩笑的风格。
连汐若笑了一下,“可惜你们两个人答应我的,现在只有你自己了。”她也回复了这个玩笑。
“那我一个人顶两个可以吧。”易阳知道连汐若是开关一诺的玩笑,但是他也不知道如何回应。
白子洛也帮着易阳把饭菜端到了连汐若床上的小桌上,饭菜是特地给连汐若做得中国菜,炖得乌鸡汤、小米红枣粥、还有一些青菜。
“你先陪她吃啊,我那边处理个病人的事情一会儿就回来。”易阳和白子洛说了一句就先出去了。
“吃吧。”白子洛把餐具递到了连汐若的手里。
连汐若接过了勺子,先是送了一些鸡汤到嘴里,又夹了一些青菜,看起来她吃得都有些艰难。
“这回可没小袁哥哥喂你吃了……”她没想到白子洛也开她玩笑。
听了这话,连汐若确实又想起来之前在病房袁启卓喂她吃饭的情景,径自有些脸红。
看到连汐若的表情,白子洛知道这话打中了她,“怎么了?想他了啊?”她又问。
“我早晨给他发了信息,让他考完试回我呢。”连汐若说。
“哦,那就是看他还没回你,你着急了?”白子洛又开玩笑。
“没有了,他现在肯定还准备考试没完呢。”连汐若知道这只是中午的时间。
“好了,不开你玩笑,吃饭吧。”白子洛看着连汐若为了不那么尴尬,开始使劲往嘴里放吃的。
“对了……”白子洛好像又想和她说点什么。
“怎么了?”连汐若问。
“宗苓……”白子洛还是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连汐若还是问了。
“你知道他在你昏迷的时候……”
“我刚醒的时候知道……”
“那你……到底怎么想?”白子洛还是直接问了,“我知道,你在他心里真的特别重要,我看到他抱你回来特别担心。看你昏迷不醒,一直守着你,拉着你,后来还把我们从病房里轰了出来。还有,我听言栩说他见夏叔叔的时候,听说他承认是他绑架了你,所以直接……”
“直接怎么样?”
“差点动手了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连汐若听到白子洛说的,更不知道自己如何对宗苓。
白子洛刚要再说,恰好言栩他们回来了,把她叫了出去,而易阳也忙完了进来陪她。
“你这要好好吃饭知道吗?”看到连汐若的碗里还剩了好多吃的,易阳先是说了这么一句。
“嗯,我会的。”连汐若答应。
“听我舅舅说,你前几天身体突然不好了,宗苓找了我表哥把你接过来的吗?”原来这是易阳知道的版本。
“嗯。”连汐若随口答着。
“你家里人知道吗?男朋友也没陪你?”易阳很奇怪,他不认识白子洛和言栩,不明白为什么是他们两个人陪着她。
“嗯,他最近有很重要的考试。”连汐若避重就轻的回答着问题。
“宗苓这次也是说国内有事情先不能过来了,他还特地发信息嘱咐我让我照顾好你呢。”易阳说。
“嗯。”连汐若实在不想接易阳这个话题。
“你告诉我,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易阳居然继续问这个话题。
“什么怎么回事?没什么事。”
“上次,在我表哥店里……”
“我俩那次之后都没联系过。”连汐若选择性遗忘了前几天她昏迷的时候一直陪着她的宗苓。
“要不要看看,今天他怎么给我发的信息?”易阳突然拿出了手机。
连汐若没有回答,她本能想拒绝任何人和她说,宗苓很在乎她,很喜欢她的信息。
易阳似乎看出来连汐若的反常,因此没有直接把信息读出来,“你和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办?”
“你呢,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连汐若反问了易阳。
“我可能本能也会逃避吧。”易阳回答。
“所以,你对关一诺算逃避吗?”连汐若直接问。
“我其实有点犹豫不决。”连汐若没想到易阳这么回答。
“怎么个犹豫?”
“就是我不知道我俩要不要迈出那一步,我也不是完全不喜欢她,我觉得我喜欢她的性格,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但是,好像又觉得,不像是女朋友那种喜欢。”易阳居然在这个时候和连汐若说了自己的心里话。
“我也喜欢和他在一起聊天,吃饭,可以和他说任何事情,分享心事,但是我只拿他当好哥儿。”连汐若也同时分享了自己的想法。
“那你说,咱们俩的处境是不是一样?”易阳问她,似乎这段分享基于两个人的“同病相怜”。
“也一样,也不一样。”连汐若回答。
“怎么说?”易阳问她。
“一样的点在于,咱俩可能都没打算发展成男女朋友,我不知道你喜欢她的程度是不是比我多,但是我确定我不喜欢他啊。”连汐若喝了一口汤继续说,“不一样的在于,起码关一诺还没有直接和你说吧,可是,宗苓已经把这事摆在我面前了……”
“那你打算怎么样?”易阳问她。
“我真的还想和他做回好朋友,不知道还能不能做到。”
“也许很难……有些东西回不去。”
连汐若陷入了沉默,她似乎觉得她要永远失去宗苓这个好朋友了似的。她不敢想象,如果之后的日子,彼此再也没有分享过各自的生活,再没有告诉彼此最近的所见所闻,甚至从此失去了联系,那将会怎么样。
那种从无话不说变成了无话可说,让彼此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恐惧感席卷而来。那种疼痛如浅浅的水,缓缓流着,不激烈,却也不会断。连汐若知道,失去一个朋友,就像一颗树在扎根一样,一开始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反应,却在某一天开始,那种悲伤慢慢生长,占据整个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