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你想闹个啥,再不起来,你就要完不成作业了!”香姨一把掀开被子,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只剩下如狗爬过一样的褶皱,“这个小李子,哪去了呢!”香姨怎么愁,房间里都不像有人的样子。
另一边
一个头发有点凌乱,穿着一身大版面包服,脚踩着棉布拖鞋的姑娘正走在街上闲逛,一边逛一边嘀咕“多亏我昨儿个晚上加班加点地把试卷写完,今天才有空出来压马路,高中生能是有周末的人吗,休息一天算休息嘛!”
李裳衣就这么走马观花地欣赏着,突然被一家小店吸引住了,小店名叫“命定”,简洁的名字,却又一种玄虚的感觉,小店里陈设很少,只有一个偌大的罗盘,还有6个小盒子,没有价目表,没有营业员,只有一个老板,是个油腻的老头子,大腹便便,头发薄细并且稀少,一眼望去,仿佛只有四根,带着一副镜片会变色的眼镜,手里握着一串貔貅,低着头,正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年轻人总是充满着好奇的,这种好奇心没有缘由,说来就来。李裳衣径直走进了店里,看到墙上的罗盘很是有趣,像鬼画符一般,涂着奇奇怪怪的符号,很多却不杂,看上去又挺有规律的,这符号不同于罗马字符,也不像任何文字,真是叫人想不通。
“老板,你们这家店卖什么呀,怎么什么都没有啊?”,李裳衣拍拍老板的桌子,试图引起注意。
听到这声尖细的女声,老板蓦地抬起了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小眼睛,大鼻子,略微有点狭长的唇瓣微微张开,圆圆的脸蛋两边拖着一点小肉球,说话的时候时不时露出小酒窝。
老板双手揽住李裳衣的肩膀,神情激动,用近乎哽咽的声音说:“小微微,你终于来了,我等的花儿都谢了!”然后开始复读机一般地疯狂的将她摇来摇去,一边诉说着这几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寻找史。
裳衣被吓得发了怔,好像被点了穴一般地无法动弹,定在那里,仍由老板摆弄,片刻,才反应过来,一把打掉老板的手,一招金燕绕梁,迅速地给了老板背部一击,随即出门大喊“来人啊,救命啊,有色魔啊!”老板捂着痛想要拦住,哪里拦得住这年轻人的小蹄子,只见情况不妙,速速双手合十,闭眼默念,“天地合一,上下不见,变!”忽然间,连人带铺不见了,只剩下卷帘门上赫然几个字“店面转让”。
路人见状,纷纷过来,其中有一热心大妈,衣着亮丽,十分霸气,一把把李裳衣拦在身后,往前一步,挺着胸膛,对着空气大喊“是那个不长眼的,对着小姑娘下手,有本事冲我来!”但左顾右看都没见着人影,就朝着人群喊了声“是哪个地痞流氓,快出来!不然我报警了!”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像个好人,没有一个人出来。
“阿姨,不是他们,是那家叫命定的店老板!”裳衣小声说道,随后顺手一指,“咦,店呢?刚刚我明明进去了,怎么是店铺转让呢?”
“小姑娘,你这可是吓得不轻啊,这明明没有人,告诉阿姨,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让父母带你去医院看看,看你这模样,怕是高中生吧,莫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来来来,阿姨送你回去!”
“不,不,不用了,阿姨,我自己认得,我先回家,大家散了吧,我看、看、看错了!”李裳衣连忙摆了摆手,挣脱了这一圈的热心肠,拔腿就跑,心想着再不跑就要被抓医院去了。
也不过是5分钟的路程,对李裳衣来说,却是十分漫长,跑的气喘吁吁,追过了几辆自行车,终于扶到了家门口的墙上,香香姨已然出去摆摊,屋子里飘来浓烈的肉味,这是给她留的午饭。李裳衣松松垮垮地走到餐桌前,早已没了胃口,心里想着这两周的事,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过度疲劳,出现了幻觉,可是,手臂上的发红,磨破的手指,铁证如山,叫她不得不怀疑世界到底是精神的还是物质的,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
坐着想并没有用,索性查起案来。李裳衣骑着自己的小车,来到老妈的摊子上。
此刻的香姨,正处于交易高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生意,让她好快乐。
摊子周边密密麻麻,人头攒动,香姨正忙着炸串,给料。
“没带钱的就扫码,支付宝、微信银联,啥都行,就是不能赊账。”香姨正要下料,突然看到自家女儿“飘”了过来,没精打采,像一头虚脱的小猪。
“你啊你,一大早跑哪去了,作业呢?还打算你写完了帮我卖串串呢,你看我多忙啊!”
裳衣低着头,没理会老妈的抱怨,轻声地问了一句“老妈,我是你生的吧?”
听到这个问茬,香姨手上的里脊肉差点掉到了地上,她小心地放下了串,定了定神,忍住心头的怒气,大声喝道:“废话,你不是我生的难道是我买的?我那舍得钱花钱买你这么傻乎乎的!不帮忙就回家,不要在这碍手碍脚的!”
李裳衣悻悻地离开了,回家路上,只听得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詹星玥发来的消息:裳衣,明天下课有我组织的学习会,大概30分钟,不会耽误你太久,你要来哦。没有多想,飞快地打了个“好”字,现在的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洗个热水澡,睡个好觉,只是今夜的她,一夜无眠,满脑子都有个声音在叫她“曦微,曦微。。。”似乎还有个很温暖的背影,高高大大,一身战袍,背上背着一把闪着蓝光的剑,他说,这叫晨曦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