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罕莫德小姐其实没有选择。
半晌没有答上话的她被打晕,被带到了不知何处的安全屋。
“兰布达先生,我想我们得好好谈谈。”楚某某道,“作为朋友的那种。”
...
“我们曾被教导要记住思想,而不是记住人。
因为人可能失败,他可能会被捕,他会被杀死、被遗忘。
但即使是人已经逝去,即使在几十上百年后,思想仍可改变世界。
在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里,我亲眼目睹了思想的威力,我见过人们以它为名杀戮...或是为了维护它献出生命。
我感觉得到,兰布达。
在你的面具之下不止是肉体,
这张面具之下是的一种思想。
而思想,不畏牺牲,不惧死亡。”
“这是一种崇高,一种伟大。固然。
在拉克希尔拘事故后的几千多个日子里,想必你也经常思考。
你该如何复仇?
你该如何拯救你的人民,致使悲剧不再发生?
估计你很少考虑过,
你的人民值不值得被拯救?
你甚至没有考虑过,
你的人民需不需要你的拯救,以这种方式?”
“正如你在电台里所说,尽管沉默代替了谈话,言语却总是能保持它的力量。
言语提供了表达见解的方式,而且它可以告诉那些愿意倾听的人们真相。
而真相是,这个国家有些事情,不正常得可怕。
残暴、不公、歧视和镇压...
在这块土地上,人们失去了曾经有过的反对的自由,有过的思考和言论的自由。
他们现在拥有的只是胁迫他们就范的审查制度和举报系统。
当然有些人要背负比其他人更大的责任,但如果要找罪人的话,在这片土地上的谁又不是呢?”
...
“我不知道,几场爆炸,再加上几场谋杀,能不能改变这个国家。
固然人们当时或许会触动于你殉道式的落幕,感叹良多。
但是当时光流驶,洗成绯红,微漠的悲哀还能留存几分呢?
在这个伟力尚未归于自身的年代,思想的对手,应当只是思想。
能摧毁一种制度的,只能是另一种制度。”
...
“或许,你看中的并不只是结果,
你需要的只是为了自我实现而拼尽全力的奋斗过程,
而你所求的不过是一个体面的死亡?
在这面具之下,披风包裹中的,是一个寻求解脱的复仇焰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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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苏醒,伊芙小姐没有动作,她活学活用,试图用自己敏锐的直感来探查四周。
但是很可惜,她的小伎俩很快就被识破了。
“伊芙小姐,你醒了?”
这话虽然是疑问句,但用的是肯定语气。
“其实在我看来,你的选择并不是太过重要。”
“你瞧,不管你作何选择,接下来我们都会训练你,直到你有足够自保的能力,而那时我们再也限制不住你——对你的训练,就是从逃离此处开始。
唯一的区别,是你在结业后的去处——是留下来加入我们未竟的复仇事业,还是隐姓埋名过上自己的小日子。
唔,最好不要有第三个选择。”
“我跟兰布达先生打了个赌,他将作为你的教官,教会你一些基本的东西,同时给你说一些他的故事,以及他所见证所听闻的故事。
与此同时,我会打探下一个目标,并为此做一些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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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利利曼是一个有趣的人,在他所在的那些圈子里,他有个绰号,叫“炼金术士”。
他清楚地知道这辈子已经到顶了,现在的地位是他经营下来的极限,还是相对来说有名无实的那种,位高权不太重。
但这不算什么,在他经历见长、年事已高的这些年来,他觉醒了一些新的爱好,权势不再是他的唯一,逐渐成了一种满足自我兴趣的工具。
他依旧追逐的权力,但不再沉湎于它。
能够更进一步固然令人欣喜,但保持如今的地位也没什么不可接受的,正好省了很多心思——头顶的白毛没剩下几根,他可不想再掉头发了。
他的这种佛系态度影响深远,不少人对他宽心几分,他现有的地位反而固若金汤、稳如泰山。
回顾近些年,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不再利欲熏心,他感到他在主的号召下,逐渐脱离了低级趣味,成为了一个纯粹的人。
接近他心中的主,是他在后半生中的奋斗目标。
“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感受到主的光辉。”他闭着眼睛,神情陶醉,伴随着一阵不自觉地哆嗦,隐约有了些贤者的味道。
利利曼曾因被人举报与未成年人发生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而接受秘密调查,那是他事业生涯中最危险的一次,但最后仍旧得以幸免。
他的私生活确实很乱,但尽管如此,一般他只偏爱两类女性。
一类是长着童颜的合法萝莉——除了年龄,看上去像萝莉、叫起来也像萝莉、打扮起来就是萝莉的那种。
另一类则比较复杂,与前面相反,要显老一点、成熟一点的。
“哦天呐,她隐瞒了她的真实年龄,我以为她是18岁!”他曾经为自己辩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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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你所说,利利曼主教是一个该死的炼铜癖?”
伊芙·罕莫德小姐明显不信,她对楚有着深深的戒备,即使他曾经救过她。
“算算时间,你也在这里待得足够久了。这样吧,我们把你打扮一番,送到他的跟前,之后一切随你。你看如何?”
楚某某挺了挺眼镜,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