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两日半,王子巽跟着朱潜马车来到了京城。
一入京城城门,陈代便开始满天飞唾沫,介绍京城民俗文化,建筑布局,美食小吃,官阶府邸等等,嘴一刻也不闲着。
王子巽放眼而望,眼见一碧如洗的苍天映罩下,青石街道宽阔,红楼碧阁矗立,天下各色人等皆汇聚于此。他确实的感受到,这京城用繁华二字不可尽述。
正走间,一群身穿大红色的仪仗队迎面而来,挡住了朱潜的马车队。
那仪仗队当中走出来一个身高八尺的英俊公子,身着紫色蟒袍,慢步来到朱潜马车外,施礼道:“王兄可好。”
朱潜撩开车帘,笑道:“兄弟,怎么烦劳你来迎接我。”
那蟒袍公子道:“应该的。”
朱潜忙令人传王子巽过去。
王子巽早就看见他们交谈,但不知道来的是何人,便走了过去。
朱潜指着那紫衣服公子对王子巽道:“这是我的弟弟,衡王朱浑。”
王子巽施礼参拜。
朱浑见到王子巽一派平民打扮,便不看在眼中,也不问他是何出身,只是哼哈的应付了一声,并没有对王子巽说话。转头让士兵驱动起马车,他在一旁护送。
王子巽只得退回来,和陈代一起走。边走边看,走不过二里,猛然见眼前一群人围着一个装饰着彩旗和曲线植物的大舞台,台子上面,挺直的站着几个高大而奇特的身影。
“崔猛被夜叉国人打死了!”
台子下面围观的人群义愤填膺的高喊。
“什么,哪里来的夜叉国人?”陈代撸胳膊挽袖子叫喊:“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我刚离开几天,就有人敢在京城闹事。待我过去,把事情摆平。”
王子巽关心的倒不是传说中古怪的夜叉国人,而是担心崔猛。自己和他从面摊老板那论,算是有缘分。
王子巽就和陈代来到那平阔的台子周围。“去去。”陈代用大爷的气质骂骂咧咧的把观看的人推开一条狭窄小路,让王子巽来到人群最前面。
王子巽见台子上站着四个人,身高约有一米八到一米九之间,都生着披肩的红头发,皮肤为棕红色,面相却有些可怖,是鼻孔外翻,眼如铜铃,嘴里的尖牙突出,跟传说中的夜叉确实有几分像。
四个夜叉国人全身只在关键的地方裹了布条,剩下大部分则显露在外。
王子巽依照年龄分析,这四个夜叉国人是一对老夫妇带着他们的一儿一女。说真的,若是单纯从论身材,那女儿四肢细长,曲线玲珑妙曼,比得上最上镜的模特,无人可匹敌。
看完了夜叉国人,王子巽寻找崔猛的身影。他目光在台上扫一圈,见台子旁躺着一个魁梧的长须大汉,额头是一个碗口大包,正往外渗血。
“怎么回事?”陈代问旁边的人。
有人回答:这夜叉国人在此摆下擂台,说是谁能躲过他们手中扔出的石头,就给谁海上的珍宝,输了只算白打。但他们手中的石头特别快,上去了好几个汉子都躲不开被打翻了。那崔猛是出了名的能人,上去也被打翻在地,不知是否被打死了。
“唉。”那人叹口气,说:“难不成,广袤的国土,偌大的京城,没有能人。连这曲曲夜叉小国人都战不胜?”
“让看门看看爷爷的手段。”陈代双手把住台子边沿,努力的一跳,已经上了台子,站立当中。
那夜叉儿子问道:“你可是来比快的。”
陈代一指自己的头,道:“来,别废话,打我。”
只见那夜叉国人中的女儿站出来,伸出细长的手指,从旁边的一个木盒中拿出来一块白色的石头,约有馒头大小。二话不说,挥手就扔出来。
台下观众只看到了那夜叉女挥手,却看不到那石头飞行。再看的时候,见那石头已经打在陈代的额头上。
陈代后仰摔个跟头,倒在地上。他脸上本来就有一块伤痕,唯恐再毁容,就赶忙去摸,发现挨了石头的地方已经肿了起来,并且有裂口流血,外加脑海眩晕。
陈代捂着伤口,对台下的王子巽委屈道:“她,打我。”
王子巽望着他,想起聊斋志异中说,夜叉国人生长在海岛,他们走路如风,投掷长枪和石块速度迅疾,可谓百发百中。
王子巽见陈代疼的下不来台了,便跳上去,将陈代和崔猛拉到台子边。
“你是不是比快的?”夜叉儿子俯视正弯腰的王子巽。
王子巽淡然表示:“只是拉他们下台的。”
夜叉儿子笑道:“原来是收尸的啊。哈哈。”
王子巽抬起头望着他,眼中射出怒气。
夜叉儿子被他眼神所压,尴尬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王子巽自把陈代和崔猛拉到台下,为他们检查。见陈代只是破皮,并无大碍。但崔猛却皮开肉绽,露了白骨。不过,并没有死。刚才的喊他被杀了,不知是谁惊慌失措的行为。
一旁人群中有个六七十岁的老者拿布给崔猛包扎上,叹气道:“如今天下四王争霸,战争连年,百姓们受苦受难气势低迷。现在,连这区区的夜叉国怪人都斗不过了,让他们欺负到咱们头上,真让人心寒沮丧。”
另外一个老汉也道:“是啊,此时老天当出来一个英雄,让我们重振气势。我们必敬佩他,爱戴他,可惜没有。”
王子巽听罢,一种难以描述的责任感从心中涌上了全身,冲的胸口热血沸腾。他意识到,自己这口快刀,眼前虽然只是和夜叉国比快,但事无大小,这就是为了百姓扬眉吐气时刻。
这时,旁边一个人道:“谁说没有的?”
王子巽抬头看,说话的是衡王朱浑。
那老汉没机会认识朱浑,当他是平常贵族,便道:“你不要在那里说大话,你上去,赢了她,我们便把你当英雄。”
朱浑道:“告诉你们,我是衡王。我自小学得身法,可以上天摘星,下海追龙。区区夜叉国小技,怎么能在我国逞凶。”
“上啊。”那老汉道。
“我若击败他,你们必崇敬我。”朱浑望着那些老汉。
那些老汉瞪着眼睛点头。
朱浑说着,便跳上了台子,对那夜叉女子一指,示意出手。
那夜叉女子咧嘴一笑,笑容还未收回,手中的一颗石头已经飞了出去。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在朱浑的身上。
但见朱浑身体一闪,接着啊的一声,还是没逃脱的了。被石子打中了后颈,重重的摔下了台子。
“老天无眼啊。”那老汉捂住了双眼十分痛苦。
王子巽将那老汉的手拿开,道:“我用刀为老天开眼。”说着,一纵身便上了台子,大步走到当中。